“嘩啦啦——”袋子中的東西抖擻一地。
蒼亦初這才看清,這隻絲絹繡袋裡麵裝著的全是花種子。
“哎呀,全撒了!”詩殃掙紮著接住掉落的種子粒,那些種子都極其細小,風一吹就飛得到處都是。
蒼亦初:“這是……?”
詩殃身上仍舊穿著蒼亦初那身寬大的弟子服,雙手揪住衣服下擺像是做錯事般,支支吾吾道:“我在平吉鎮上買的……就是,我想自己種點東西,練習一下靈力嘛。”
蒼亦初對於昊雲仙尊的教學手法不是很了解,通過植物來學習靈力好像也說得過去。再看尉遲隱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真不知道自己在瞎操心什麼。
蒼亦初問:“你怎麼大半夜不睡覺要漫山遍野跑?”
詩殃道:“我睡不著,眼睛怪怪的,然後,我感覺我又能看見了,就趕緊找地方播種。”
蒼亦初:“連夜就要播完?一刻也等不及?”
詩殃:“我不是沒事乾嘛,反正睡不著。”
蒼亦初暫且放過他。現在想繞山找他播的什麼種已經來不及了。係統小貓咪早就叼著袋子按照詩殃計算出來的路線漫山遍野跑了個遍。
蒼亦初看尉遲隱臉上也沒有熬夜帶來的疲態,應該確實沒大事,就是山風喧囂,翻湧著涼意從他臉上留下通紅印記。
他不自覺繞到尉遲隱的上風口,替他擋住大部分的呼嘯:“回竹舍。”
詩殃順著他的意往前走,邊走邊問:“師兄怎麼找我?”
還能因為什麼,他在房中打坐,按照前世記憶大概這個時候眼睛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便來看看尉遲隱,準備給他解了臉上綢帶。
沒想到一打開房門,裡麵空空如也,隻有窗戶大開。從窗外腳印看,此人還不是從正門離開的。
山中沒發現其他人的氣息,護山大陣好好的,不太可能有人能闖進玄嵐宗,闖進雙子峰,還不動聲色地將一名弟子擄走。
於是他跟著腳印找,中途腳印便消失不見。
他又到尉遲隱經常逛的那些地方找過,都沒找到人,如此就過了一夜。
他要是再不出現,蒼亦初就要發動全宗開始尋人了。
“我從沒照顧過人。”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你是第一個。”
蒼亦初目視前方,望著悠遠的天空與一成不變的竹林。
詩殃不清楚他為什麼說起這個。笑道:“我不需要師兄照顧的,我自己能行。”
他確實能行,在凜冬過去,春天到來時。蒼亦初一日偶然練劍路過山道,才發現當初他連夜找尋的人所走的山路,全是各色山花。
[雙子峰]的這一座[妹峰],終於與隔壁那座[姊峰]有著顯著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