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遠知道老板是為了什麼，才這樣折磨自己，無法勸所以也不勸，他此時該做得就是默默地陪著。
秦家生是死了，可秦力，秦芊語還不知所蹤，他刻意地疏遠江柔，是不想讓她重蹈覆轍，再經曆上次一樣的險境。
那一次，季淩生怕會失去她，不眠不休地陪在病床前等她蘇醒。
十年來，他對江柔真得付出了很多。
昨晚江柔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季淩也同樣熬到天亮。
不止是昨晚，還有前晚，前前晚，他會半夜醒來，默默看著身邊熟睡的姑娘，她綿長的呼吸，睡夢中的磨牙，睫毛輕顫，每一樣都能鑲嵌進他心裡。
想吻她，想她的輾轉呢嚀，想她可憐巴巴嚶嚶哀求的樣子，想給她最好的一切。
可他不能再往前邁一步，怕那樣會再也舍不得放手。
相處了這麼久，江柔對他已有了很深的依戀，他唯有狠下心一點點剝離，如從骨血裡剔除那根最敏感的刺，每一絲牽扯都痛徹心扉，卻又不得不繼續。
或許在十年的荒島上，江柔在皎潔的月光下講故事那時，那抹柔柔的光暈連帶著她，就已嵌進季淩心裡，再難割舍。
他每天都在煎熬中度過，隻有用煙酒麻醉後才會好受些。
想到江柔即將要與莊臻一起度過半個月，他就心痛到快要窒息。
江柔這次回去後，或許什麼都會想起，除了自小到大的點滴，還有是莊臻未婚妻這事。
季淩不敢去猜想江柔怎麼選擇，為了不讓她為難，自己替她選，目前的情況，她在莊臻身邊無疑是最安全的。
“季少，江小姐的車走了，我們要跟上麼？”
前排，方遠的聲音傳到隔板後。
“不用，去醫院。”季淩摁滅煙蒂，沙啞著嗓子吩咐。
方遠發動引擎，車子駛往車庫出口。
良久，他才猶猶豫豫地說道：“莊先生親自過來接的江小姐。”
剛才莊臻下車幫江柔拉開車門，那眼神溫柔的不似兄妹，而是牽絲拉線的濃濃深情。
同樣的目光，方遠在自家老板眼裡見過無數次，也是看向江柔。
方遠是個很有分寸的人，自是不會說出這些去戳老板的心窩子。
季淩的心緊了緊，好一會兒才悶悶地“嗯“了一聲。
莊氏行事低調，這次回山的車輛隻有大g與奧迪，所帶保鏢也不是大排場，跟隨得是信得過的幾名親信。
莊衡幾人兩天前就已啟程，先回去進行相關安排，莊臻則要等江柔考試完後，再帶著她一起回。
車上的氣氛有些悶，因為早上的事，江柔的心情很不好，上車後也沒與莊臻說話，一人悶悶地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煩惱著。
她猜不透季淩為何會變得怪怪的，以前兩人之間有什麼事都很坦白，會主動告訴對方，而現在季淩說話總是在刻意地回避著什麼。
“來，喝點水。”莊臻遞過來一瓶礦泉水，很小的一瓶。
江柔接過來，擰開瓶蓋，送到唇邊，輕抿一口，絲絲涼意順著喉嚨滑下，清爽，清冽與甘甜立即充斥整個口腔，讓腦中自不其然地就呈現出它像初晨的朝露，純淨而澄澈。
這是天然礦泉水，江柔曾聽莊衡提過一嘴，莊氏在高原上買下了一大片雪山，就是為了從千年冰層下取來純淨雪水，再製作成純天然礦泉水。
水裡含有人體所需的眾多礦物質元素，對養生非常有益，售價雖然不菲，但喝過的人都會讚不絕口。
莊氏生產的這種天然礦泉水，從不在商場的櫃台銷售，因為能取用的雪水有限，不能大批量生產，還有就是預售已到了五年後，根本不愁銷路。
當然能喝上這種礦泉水的人，自然也是非富即貴。
“心情好些了沒？”莊臻溫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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