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回了她倆的信息，點開季淩灰色的頭像，對話框裡仍是隻有這十天以來，發給他的信息。
以前在青城，季淩再忙也會每天與她通一次電話，可現在她回山裡有十天了，他卻沒有一個電話來，江柔主動打給他，要麼在忙，要麼是忙音，有時他會說等下有空再回過來，這一等就沒了下文。
今日，江柔心裡藏著事，特彆與他說說心裡話，於是撥出了季淩的號碼。
江城，影羽會所，二樓包間。
“季少，你的電話響了好久，怎麼不接，該不會是老婆查崗吧。”
圈中朋友蘇木見季淩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屏幕亮起了好久，他也未拿起來接聽，笑著出聲戲謔。
他的話音剛落，就被旁邊的人嗆了一句：“季少連女朋友都沒有，哪來老婆。”
蘇木不信，探頭過去朝屏幕上瞟了一眼，調侃道：“柔柔，人如其名，一定是嬌嬌弱弱的妹子。”
季淩手裡握著酒瓶，以一種極為慵懶的姿勢窩陷在沙發裡，領帶鬆垮地耷拉在胸前，精雕如刻的鎖骨，在半敞的領口間似有似無，緊實的胸前肌理在纖薄的襯衣下，隨著他動作起伏而被完美勾勒，令人心旌搖曳。
他的大長腿大剌剌張開，斜眼瞥一眼手機屏幕，日思夜想的名字讓心悸動了一下，但他沒伸手去拿手機。
“接吧，我們也看看柔柔長什麼樣。”
蘇木見季淩沒有接的意思，嘴裡說著，手指不老實地滑開接聽鍵，還點了視頻通話。
這一陣子，季淩幾乎天天與蘇木他們混在一起，加上打小就認識，日子一長這些人就沒了邊界感。
季淩發現電話已被接通，為時已晚，屏幕上出現江柔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麗頭像。
“哇”蘇木等人不由地發出一聲驚歎，立馬又意識到什麼，主動把自個兒嘴巴捂住，掐斷後續的聲音。
季淩慌忙伸手過去抓手機，這時斜方伸來一隻手，接著“呀”的一聲女人嬌呼，一杯紅酒倒在了他的褲子上。
道觀。
季淩的電話久響未接，江柔正打算放棄，不想忽然就被接通，還發了視頻通話邀請，她沒多想，滿心歡喜地點了確認。
對麵的環境陌生，聲音嘈雜，有人在扯嗓乾嚎唱著跑調的歌。
還未等她開口說話，好幾聲“哇”聲傳來，江柔不知他們在哇什麼，接著是女人嬌滴滴的聲音，再後來畫麵一陣亂晃。
淩亂的晃動中，一隻做過美甲的手，在一個男人的大腿上肆意地摸著。
看得江柔呼吸一窒，儘管畫麵中的光線昏暗，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季淩的褲子，太熟悉了，親手幫他熨燙，再掛進衣櫃。
一時間，她感到身上的血液在凝固，從頭冷到腳，痛自心頭向周身蔓延。
很快，晃動的屏幕成了一片黑色，所有雜聲銷聲匿跡，視頻通話結束。
江柔攥著手機愣神，心裡的悸痛還未消散，手機屏幕再次亮起，來電人是季淩。
不知該不該接聽，電話響了許久，她咬咬唇，穩了穩情緒，才滑開接聽鍵，握著手機的手因情緒不穩而微顫。
“柔柔！”熟悉的呼喚江柔剛壓回去的淚水重新湧出。
“嗯，你在哪裡？”江柔深吸一口氣，儘量將聲調放緩放柔。
“在會所，有事？”季淩的語調平淡，透著晦暗不明的疏離。
“沒，就是想你了。”
江柔緊緊喉嚨，將上躥的酸澀強製壓下。
“我還有事，你早點睡。”季淩不為所動，淡淡地說完便率先掛斷了電話。
沒有一句關心，更沒一句思念，對她的表白無動於衷，這還是曾經熟悉的季淩麼。
通話結束，江柔靜立在清冷月光下，如一朵遺世而孤寂的幽蓮，銀輝自她頭頂輕柔垂落，絲絲縷縷，暈染出一層朦朧輕紗。
單薄的身子被月光在地上投下一道剪影，瘦削的肩頭輕輕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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