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兩個堂弟白撿了30多畝的水庫,我們這些村民原本每年春節前都會來分一次魚,現在全部變成了他們一家的東西,我老頭子氣不過,所以偷偷來釣魚!”
老人氣憤地說道。
“那除了這個水庫,譚春雨還變賣了什麼村集體資產?”
李明亮把話題引向他感興趣的方向。
“啊喲,那多了去了,能賣的全部都賣了,老村委會、村集體的林地、山場,全部都被他賣給私人了,說是賣給私人,其實都是賣給他們家自己人,依我看,就是掛個名,其實全部都變成了他譚春雨個人的資產。”
老人冷哼一聲,眼裡有太多不甘。
“譚春雨是村支部書記,應該是黨員選出來的村支書,像他這樣監守自盜的人,怎麼能當選呢?”
李明亮繼續問道。
“選?選什麼?譚春雨的親哥哥是縣政府辦主任譚秋華,譚春雨入黨的時候就是譚秋華去鎮裡打得招呼,譚春雨連一封思想彙報都沒寫過,就隨隨便便入了黨!”
入黨豈是兒戲?
說到這裡,老人的聲音忍不住拔高了些。
“選支部書記的時候,譚秋華給鎮裡領導打招呼,鎮裡派人到村裡來,給大夥做思想工作,明明白白要黨員寫譚春雨的名字,譚春雨就是這樣當上的村支部書記!”
老人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
“您好像對村支部和村委會的事情很了解啊?”
李明亮冷不丁問了這一句。
老人愣了一下,歎了口氣說道:
“我原來是村裡的會計,也是一名黨員,譚春雨上台後胡作非為,我看不慣,就辭職不乾了。”
“老人家,不瞞您說,我是市委派駐青石縣領導乾部整風肅紀專項督查組副組長李明亮。”
李明亮從口袋裡掏出了工作證,展示給老人。
“我看您嫉惡如仇,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以後有什麼線索可以打電話給我,我一定會秉公處理,請問您叫什麼名字?”
李明亮看出這名老黨員是有正義感的,而且他當過村裡的會計,對村裡的資產應該非常熟悉,後期收集資料的時候,完全可以找他幫忙,於是拿出筆,在筆記本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和電話號碼,撕下來,遞給老人家。
“哦,這麼年輕的督察組副組長,真是英雄出少年!我叫張炳柱,我沒有手機,但是我侄子家有固定電話,我把電話號碼也寫給你!”
張炳柱伸出手,接過李明亮遞給他的筆,快速地在筆記本上寫下一串電話號碼和自己的名字,筆勢剛健、矯若遊龍,都說字如其人,李明亮很少見這麼好看的字,忍不住暗自讚歎。
“李組長,剛才那兩個人打張炳柱的時候我偷拍了兩張相片!”
李明亮三人從盤口水庫下來的時候,蔣淦跟在李明亮身後,興奮地說道。
“嗯,蔣淦,太好了!”
李明亮點點頭,同時他插在褲兜裡握著錄音筆的手也緊了緊。
三人上車開了一會兒,又來到剛才那片被大麵積砍伐的山林。
李明亮示意夏清風把車子靠邊停下,扭頭對坐在後座上的蔣淦說道:
“咱們上去看看,你多拍幾張相片。”
“好的李組長。”
夏清風和蔣淦跳下車,腳步輕鬆地跟著李明亮往山上爬,時不時拿起相機拍幾張現場照片。
他們一路往上走,發現,山上碗口以上大的樹幾乎全部被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