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衛華這時剛看完張瑜傳輸來的畫麵——於順義在水下遭遇的詭異幻象讓他眼神一凜，再看向於順義時，目光裡便多了幾分審視和暗中的提防。
現在這境況，他能百分百信任的隻有張瑜，其他人……還是得留個心眼。
這樣想著，他點開芯片裡的監控畫麵，調看田犢、田琥和王騫的實時狀態。
可下一秒，他瞳孔猛地一縮，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田犢、田琥、王騫明明就在身邊，那畫麵裡在張瑜家忙活的三人是誰？
他趕緊放大畫麵，隻見田犢正推著裝滿土方的小推車，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砸在地上濺起細小的灰塵。
“田琥，王騫，你們倆快點！”他粗聲喊道，
“這隧道看著還有三十米才通，要是趕不上進度，大隊長該生氣了。”
“哥你放心，”
畫麵裡的田琥抹了把臉，憨笑道，“大隊長他們剛從深穀那邊出發，還遠著呢，剛才不都發消息了？”
王騫也跟著點頭，手裡的工兵鏟掄得飛快：“說不定咱們把隧道挖通了，還得等半天才能見著他們。”
方衛華盯著畫麵，眉頭越皺越緊。對話聽著沒什麼問題，可……他忽然注意到一個驚悚的細節——燈光直直地打在田犢身上，可地麵上，居然沒有他的影子！
“眼花了？”
他猛地湊近畫麵，手指在虛擬屏幕上快速滑動放大，可結果還是一樣。
田犢的腳下空空如也，連半點光影都沒有。
他趕緊切到田琥和王騫的畫麵，心瞬間沉到了穀底——他們倆，也沒有影子！
“張瑜，這到底怎麼回事？”
方衛華立刻關閉畫麵傳輸，用芯片暗中發去消息。
“你倒是現在才發現。”
張瑜的回應帶著點無奈。
“現在才發現？什麼意思？”
方衛華心頭一跳，又一條消息發了過去，“我明明記得，你讓田犢、田琥、王騫去搶錢老板的直升機，回村裡了。那現在……在我們身邊的是誰？”
“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他緊跟著追問，饒是他膽子大，此時汗毛也立了起來。
張瑜的消息很快傳來：“他們三個出現在咱們身邊的時間，正好是無人機群被擊落的時候——就是我在前麵探路，你留下記號的那段空隙。”
“於順義在水下的經曆，已經說明這個平行時空有大問題了。”
“說了半天，到底哪邊是真的？”方衛華急了。
“姑且都當是真的吧。”
張瑜的語氣依舊平靜，
“等兩邊碰麵了，結果自然清楚。彆自亂陣腳，就算有鬼，也不是咱們的對手，靜觀其變。”
緊接著又一條消息發來：“時間不早了，儘快趕路，出峽穀。”
方衛華結束通訊，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身邊的田犢、王騫、田琥三人，又瞥了眼還在發抖的於順義。
算下來，已經有四個人出現異常了。現在看起來正常的，除了他和張瑜，就隻剩馬羯、步華、孟岸和錢桓了。
“都休整好了？”
張瑜的目光落在於順義身上，聲音不高，卻帶著穿透力。
馬羯幾人紛紛點頭表示沒問題，而被張瑜盯著的於順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抬頭：“張瑜，這水路……咱們還要走多久？”
他現在對下水已經有了本能的抵觸，心裡暗暗發誓，這次出了峽穀，這輩子都不輕易沾水了。
“你說呢？”
張瑜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咱們才走了幾十米，這裡離峽穀入口，還有十九公裡。”
“真是造孽啊……”
於順義聽完，臉上瞬間沒了血色，苦笑著耷拉下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