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馬博士?”
方衛華的聲音通過神經芯片直接傳入張瑜腦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目前還不能確定。”
張瑜搖搖頭,光球突然迸發出刺眼的光芒,
“但我們不用兵分兩路,救下馬羯他們後,用分子重組技術能直接到達到田犢的位置。”
張瑜的身形伴隨話音化作一道淡藍色水流,順著石洞外的瀑布傾瀉而下,朝著黑龍潭的方向疾馳。
方衛華緊隨其後,身體同樣化作流動的水幕,若用高倍顯微鏡觀察,會發現水流表麵浮動著無數細碎的光點,像揉碎的星子。
瀑布轟鳴中,兩道水流悄然融入激流,巡邏的士兵絲毫沒有察覺,這兩位正借著江水的掩護,以驚人的速度逼近峽穀出入口。
而此時的崖壁縫隙裡,馬羯等人的處境愈發凶險。
搜山的腳步聲從峽穀底部傳來,手電筒的光柱在岩壁上掃來掃去,越來越近。
隊員們屏住呼吸,連心跳都刻意放緩,手指緊緊摳著岩石縫隙裡的泥土。
“馬羯,這一時半會兒能找到通道嗎?”
於順義搓著被露水打濕的胳膊,聲音壓得像蚊子哼,目光裡的擔憂幾乎要凝成實質。
他能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搜山隊伍的腳步聲已經到了百米之內,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
“他們的速度可真快。”
步華的聲音裡裹著幾分寒意,目光凝重地掃向那條蜿蜒通向峽穀出入口的小路。
晨霧還未散儘,青灰色的霧氣在路麵上緩緩流動,將兩側的灌木叢暈染成模糊的剪影。
他們此刻藏身的亂石堆距離峽穀入口不過兩公裡,這一路上每隔百米就有穿著迷彩服的巡查人員往返,靴底碾過碎石的脆響在寂靜的清晨格外清晰。
若不是諸葛啟執意要等包圍圈徹底收緊,將馬羯等人一網打儘,恐怕早在十分鐘前就該響起短兵相接的廝殺聲。
這一切的源頭,都要追溯到錢虎給諸葛啟透露的消息——“方衛華很能打”。
正是這句看似尋常的評價,讓諸葛啟臨時改了主意。他站在指揮車的電子地圖前時曾冷笑著自語:“就算是鐵打的身子,難道還能硬抗子彈不成?”
於是原本的突襲變成了步步緊逼的合圍,卻沒料到這反而給了馬羯喘息的機會。
馬羯的額角已經沁出細密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時,在沾滿泥漿的皮膚上衝出兩道淺痕。
五分鐘內找到通道出入口的命令是他親口下達的,可他怎麼也沒料到對方的包圍圈會收緊得如此迅猛。
多年在生死邊緣磨礪出的直覺此刻正瘋狂報警,後頸的汗毛根根倒豎,那種被無數雙眼睛鎖定的窒息感,就像被投入蛛網的獵物,每動一下都能感受到絲線勒緊的力道。
“被發現了?”
於順義的聲音裡帶著難掩的震驚,他下意識地往石縫深處縮了縮,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隻是,那裡早已沒有可以使用的趁手武器。
錢桓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壓低聲音:“從你剛才暴露開始,就該知道藏不住了。隻是沒想到這群人的動作快得像餓狼,眨眼就把口子紮死了。”
孟岸扶著石壁緩緩起身,指尖在潮濕的岩石上留下淡淡的泥印:“現在說這些沒用,這前後左右都被堵死了,該怎麼辦?”
步華靠在一塊長滿青苔的岩石上,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還能怎麼辦?等著被甕中捉鱉唄。你看前後路口的紅點,天上還有無人機在盤旋,連隻鳥都飛不出去。”
他話音剛落,頭頂就傳來無人機螺旋槳切割空氣的嗡鳴,那聲音由遠及近,帶著冰冷的機械感。
很快,雜亂的腳步聲從霧中傳來,飛龍三隊的南洋策帶著一隊荷槍實彈的隊員率先出現在視野裡。
他穿著筆挺的作戰服,肩上的軍銜在晨光中閃著冷光,站在隊伍最前方像塊棱角分明的礁石。
“各位,彆東躲西藏了,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南洋策的聲音隔著晨霧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