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看著那些生靈在高溫裡掙紮,你說會不會很有趣?”
火熔突然開口,舌尖舔過乾裂的唇角,眼底映著陣法中越來越亮的暗紅光芒,
“黑影傳來的畫麵你也看到了,藍星那些城市都快被烤化了,嘖嘖……”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道白光突然從天際墜落,速度快得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黑鞏猛地睜眼,手訣剛要掐出,白光卻已經擦著他的指尖,徑直融入了身後那座殘破的神廟石牆中。
“怎麼回事?”
黑鞏盯著石牆,眉頭擰成一團。那白光融入後,石牆的縫隙裡確實隱隱滲出極淡的瑩白,可不過瞬息,就被陣法的暗紅光芒徹底吞噬,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仿佛隻是錯覺。
火熔也湊了過來,掃了眼石牆,隨即不耐煩地擺擺手:“管它是什麼,說不定是山裡的靈韻碰巧聚在這兒了。沒看到陣法的光芒都快溢出來了嗎?毀滅之力馬上就到,彆在這種小事上浪費時間。”
他說著,又回到陣法邊,雙手按在紋路最密集的地方,體內的灼熱能量源源不斷地注入陣法。
黑鞏猶豫了一下,看了眼石牆,終究還是被即將到來的“盛宴”勾走了注意力,重新閉上眼,繼續牽引虛空裡的毀滅之力。
隻有石牆深處,那道被暗紅光芒壓製的瑩白微光,正以極慢的速度,順著陣法的紋路,悄悄向著陣眼核心蔓延……
昆嘉山北麓的一處密林中,淡青色與乳白色交織的神力屏障正簌簌震顫。
彩希雙臂繃得筆直,掌心湧出的神力織成薄而堅韌的光膜,將周身翻滾的黑霧死死抵在三尺之外。
黑霧像活物般不斷衝撞,墨色的觸須拍在光膜上,留下一道道轉瞬即逝的黑斑。
她身旁的伏荒,左手正掐著術法,為這道屏障注入自己的力量,隻是其臉色比林間的霧還要蒼白,唇瓣泛著乾紋,每一次呼吸都輕輕牽動胸口的傷口,引得他眉頭下意識地蹙起——那是之前推演未來,被反噬灼傷的舊傷,此刻仍在隱隱作痛。
突然間,彩希渾身一僵,抵著光膜的掌心驟然傳來一陣溫熱的共鳴。
那股感覺極淡,卻像溪流彙入江海般,精準地撞進她的心口,與她體內的神力纏在了一起。她猛地抬眼,原本因緊繃而略顯黯淡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像是揉進了兩星碎光:“哥!”
她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不是因為疲憊,而是因為驚喜。
伏荒聞聲抬眼,隻見彩希的指尖微微蜷起,淡青色的神力竟隨著那股共鳴泛起了細碎的瑩白光澤——那是她本源之力獨有的紋路。
“我……我感受到了!”
彩希傾身向前,語速都快了幾分,“是我的本源!它在昆嘉山深處,正順著某種力量流動……一定是張瑜!他在幫我們!我們能出去了!”
伏荒的眼神也亮了亮,但很快又沉了下去。他下意識地抬手想去扶彩希,卻忘了自己的傷,剛一用力便倒抽一口冷氣,臉色又白了幾分:“出去自然是好,可這黑霧怎麼辦?”
他看向光膜外仍在蠕動的黑霧,墨色的霧氣雖不如最初那般濃稠,卻仍像跗骨之蛆般圍著他們,
“若是我們離開時被它纏上,或是它順著我們的氣息追來,到頭來還是會被拖住——你的本源剛有動靜,要是再被乾擾……”
“哥,你彆急。”
彩希輕輕按住伏荒的手背,指尖的溫度讓伏荒的緊繃稍稍緩解。
她轉頭看向黑霧,目光銳利了幾分:“這黑霧的目的本就不是傷我們,隻是想拖延時間。你看——”
她抬手指了指光膜邊緣,那裡的黑霧正以肉眼難辨的速度變淡,原本漆黑的顏色竟透出了一絲灰蒙,
“它的力量一直在衰弱,剛才我感應到本源時,它的衝撞都弱了半分。”
她頓了頓,語氣愈發篤定:“隻要我借著本源的牽引離開,相當於暫時切斷了與這片區域的氣息連接。黑霧想再鎖定我們的位置,難如登天。”
說到這裡,她的目光又落回伏荒的傷口上,眉頭輕輕蹙起,指尖下意識地蹭過伏荒手臂上凝固的血漬:“倒是你,這傷……方才你還說胸口疼得厲害,要是路上再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