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
伏荒打斷她，儘管胸口的傷口扯得他額角冒起冷汗，卻還是強擠出一絲安撫的笑：“傷口一時半會好不了，但也壞不到哪裡去。彩希，我們不能等了。”
他看向光膜外漸漸亮起來的天色——林間原本因黑霧而一片昏暗，此刻卻有微光透過枝葉縫隙漏進來，顯然已經過了許久。
“張瑜幫我們引動本源，必然是外麵有急況。萬一火熔他們的陣法有了變故，或是張瑜那邊撐不住……我們早一刻出去，就能多一分轉機。”
彩希看著伏荒蒼白卻堅定的臉，緩緩點頭。
她深吸一口氣，掌心的神力驟然收緊，光膜開始泛起瑩白的漣漪——那是她的本源之力正在與外界的牽引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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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突然瘋狂地衝撞起來，墨色的觸須變得尖銳，卻在觸碰到光膜上的瑩白時，瞬間化作一縷青煙消散。
“準備好了嗎？”
彩希握住伏荒的右手，指尖的溫度傳遞過去，“我數三聲，我們跟著本源的方向走。”
伏荒用力回握她的手，眼神變得無比清明：“好。”
另一邊，張瑜所在的位置。
黑霧像凝固的墨汁裹著人影，連輪廓都模糊得隻剩一團晃動的暗影，唯有說話時透出的聲線，帶著金屬摩擦的冷意：“想不到，你竟能無視我的防禦。”
尾音拖出半分不易察覺的上揚，是實打實的欣賞——方才張瑜破防時那道白光，至今還在黑霧邊緣殘留著細碎的波動。
他頓了頓，黑霧裡似乎有微光閃爍，像是在打量眼前兩人：“現在，我終於信了，你確實能破掉最新的防禦係統。”
“那是自然。”
方衛華的聲音立刻插進來，他斜斜抱臂，肩線繃得筆直，下頜微抬時露出的側臉滿是不屑，連眼神都帶著幾分睥睨，
“就你這漏洞比篩子還多的破防禦，在我們麵前跟沒設防似的，也敢拿出來現眼？”
說罷還故意啐了一口，朝著下方的黑霧落去。
張瑜沒接話，目光卻越過黑影，落在遠處神廟遺址的方向——那裡正有一道白光穿透黑霧，像利劍般劈開暗沉的天幕，連地麵都被染成了淺白，扭曲的光斑裡能隱約看到兩道身影遠去的輪廓。
他眼底掠過一絲了然：彩希和伏荒，終究是衝破包圍圈了。
“你不去幫忙？”
他終於開口，聲音淡得像落在水麵的霜，沒有半分起伏。
“幫忙？”
黑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
那笑聲古怪得令人發毛，一半是生鏽齒輪啃噬金屬的刺耳雜音，一半是沙啞的人聲，混在一起在空中打了個轉，連空氣都仿佛跟著震顫。
方衛華下意識皺緊眉，大腦芯片傳來微弱的嗡鳴，他湊到張瑜身邊，帶著嫌棄的說道：“這家夥怕不是失心瘋了？隊友在前麵出生入死，他倒在這笑得起勁。”
張瑜沒應聲，隻是靜靜地看著那團黑霧。
他的眼神銳利得像能穿透濃稠的暗影，連黑影笑聲裡藏著的刻意拖延，都被他看得明明白白——方才黑影的防禦看似嚴密，實則處處留著引誘他出手的破綻，分明是在為火熔、黑鞏爭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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