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叛國，是燕國不要我啊！”樂行看了他一眼：“問點該問的，我為何被逼離開你們肯定早就清楚了。”
偏將思索著，他是想拖延時間的，但看樂行這樣子……莫非他有把握在自己阻攔下自殺？
“你真的背叛東胡了？”偏將問道。
樂行輕蔑一笑：“東胡王都把我軟禁起來了，我都是躲開他才偷偷跑出來的，你覺得呢？你不至於在家族私塾裡不讀書吧？”
樂行所說的是事實；但他並沒有直接承認。
軟禁不代表決裂，躲避也不代表不認可。
“為什麼？”偏將問道：“東胡王對你夠意思的，你背叛他乾什麼？”
“彆說什麼你希望向我們臣服、他希望向秦國臣服，你對燕國的仇恨不可能做到，東胡王的傲氣也不會同意的。”
“你倒是有點腦子。”樂行說：“根本原因，是這次糧食危機的分歧。”
“他確實很硬氣，硬氣到不想向任何人求助，甚至想著讓各部落宰殺牲畜渡過難關、大不了冬天去搶月氏就是了；但我認為，這種情況下還硬氣且緊隨其後就發動戰爭，不僅會降低東胡實力，還會給那些對他心懷不滿的人可乘之機。”
“他想硬撐，我想求援，這就是分歧。”
偏將想了想，似乎挺合理？
個鬼啊！
真要隻是這點分歧，他背叛乾什麼？
至於帶著人當叛軍逃出來嗎？
“而且，我雖然背叛了燕國，但我沒有背叛華夏族。”樂行接著說：“我在東胡的許多行為都有著讓東胡向華夏靠攏的意思，這是藏在文化和製度上的靠齊，這讓他不滿；他更希望東胡能和華夏族平起平坐，而不是在未來某一年被收下當狗。”
“其實不僅是他對此看我不爽，東胡內還有很多人也是這個想法，但我的行為又確確實實增加了東胡的實力，他們才忍了我這麼久。”
“這次糧食危機，隻不過我和他們決裂的引子。”
偏將嘴角抽了抽。
樂行是否真有這麼大義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以東胡王的性格，隻要真的能增加東胡實力，向華夏學習他也樂意。
華夏族文化上真正的強大，絕不是一個連自己內部都沒有徹底統一的異族君王所能理解的。
“一派胡言！”偏將咬牙切齒：“你當我是傻子嗎？”
“你現在確實像個傻子。”
樂行看了他一眼：“你是燕王心腹吧？你知道內情，所以你知道我在說假話；可這些話不是對你說的，是對燕國其他人說的，燕王可以用這個借口去糊弄那些被我搶了的貴族、平息其他貴族的恐慌。”
偏將臉色一僵，思考了一下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這時，樂行臉色忽然有些痛苦，捂著肚子靠在了身後的小土堆上。
偏將頓時對著後方招手，準備讓隨行醫官來治下。
“彆想了。”
樂行捂著肚子，臉色痛苦：“我在逃跑時讓人抓了十幾條好幾種不同的長蟲毒蛇），毒都混在這水囊裡。”
偏將頓時瞪大了眼睛，你真是個狠人啊！
半空中，李緣和嬴政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絲敬佩。
看了全程的他們知道，在喝那些混著毒液的水之前，樂行還吞了一些小石子和破損兵器上掉下來的金屬碎片；哪怕不喝那些，他估計也會因為消化道出血而死。
當燕軍主將騎馬趕來的時候，樂行已經快不行了。
但至少，他還留了一口氣。
“告訴他，彆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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