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猛然睜眼,那雙深淵般的黑瞳裡,倒映著孫悟道扭曲的臉龐,像極了隔夜的臭豆腐,讓人倒胃口。
就在那隻滿是貪婪的手即將觸及他胸膛的瞬間,他動了。
快如閃電,又穩如老狗。
左手如鐵鉗般精準地扣住了孫悟道的手腕,任憑對方如何掙紮,都像孫猴子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紋絲不動。
右手,則以一種連他自己都覺得頭皮發麻的速度,狠狠地插入了自己的心口。
“噗嗤!”
這聲音,刺激,過癮!
鮮血飛濺,像不要錢的顏料,染紅了青銅鼎壁上那些個猙獰的符文,平添了幾分血腥的美感。
顧天硬生生挖出了自己的心臟——一顆還在“噗通”、“噗通”跳動的,被龍血玉石碎片浸染的血玉心臟。
“這才是真正的心墳之門。”他低語,聲音低沉得像是地獄裡傳來的喪鐘,敲得孫悟道心驚膽戰。
孫悟道瞳孔驟縮,仿佛看到了什麼無法理解的事情,表情就像便秘了三天三夜。
顧天咧嘴一笑,露出一個冰冷而嘲諷的笑容,仿佛在說:“就這?你也配?”
“你以為我在封印龍?不,我一直在封印你們對‘疼’的誤解。”
話音未落,那顆血玉心臟驟然炸裂,化作漫天細小的符文雨,每一粒都帶著一個守門人沉默的誓言,帶著無聲的悲鳴,像漫天飛舞的蒲公英,炸得孫悟道滿臉都是。
“不——!”
孫悟道發出了絕望的嘶吼,那聲音,簡直比殺豬還難聽。
但一切都太遲了。
荒廟,在這股狂暴的力量衝擊下,開始寸寸崩塌,碎石飛濺,塵土飛揚,簡直就像是好萊塢大片裡的特效場景。
遠古黑龍的虛影在符文雨的衝刷下,發出淒厲的慘嚎,像被開水燙了的豬,飛速退散,仿佛遇到了天敵一般。
而在碑林深處,那塊刻著巨大“心”字的石碑,緩緩合攏了原本遍布的裂縫,重新變得完整無缺,就像一個曆經滄桑的老人,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一道新生的碑文,靜靜地在石碑表麵浮現,散發著淡淡的光芒:“門無主,唯有疼者常在。”
顧天將目光從石碑上收回,落在了孫悟道的方向。
“結束了”他說。
“不,還沒有”孫悟道語氣癲狂,像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忽然,他注意到顧天手上一個奇怪的動作——他在祈禱?
荒廟廢墟之中,原本用來煉丹的青銅鼎,此刻也傾覆在地,鼎內的丹藥早已散落一地,與塵土混雜在一起,顯得狼狽不堪。
而孫悟道,則化作一堆焦灰,隨著風,無情地散儘,仿佛他從未存在過一樣。
唯餘半枚漆黑的鱗片,孤零零地嵌入地縫之中,證明著他曾經來過。
白芷終於衝破了封鎖,趕到了現場。
她顧不上四周的狼藉,徑直衝到顧天身邊,顫抖著手去探他的鼻息。
沒有。
又去摸他的脈搏。
還是沒有。
她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難道,真的……晚了嗎?
她不甘心!
她不相信!
她顫抖著伸出手指,輕輕地觸碰顧天胸口。
那裡,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但指尖,卻殘留著一絲微弱的溫熱——那不是心跳,是某種更緩慢、更深沉的生命節律,如同地脈的搏動,充滿了原始而強大的力量。
她猛然醒悟,如同醍醐灌頂,瞬間明白了顧天的意圖。
“他不是死了……他是把自己變成了‘碑’。”
想到這裡,她再也顧不上悲傷,立刻從懷中取出那本古老的《藥王脈經》,開始飛速地翻閱起來。
她要反向推演顧天的藥理與陣法,找到救他的方法!
她發現,顧天早在數日前,便已經開始以毒蝕經脈,斷續閉氣,為的就是讓自己的身體提前適應“假死封印”的狀態。
他竟然,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