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雨彤開啟石門之後,整個九州大陸都開始不對勁了。
先是偏遠山村的老屋,半夜三更開始傳出小孩兒的嬉笑聲,那笑聲,聽得人後背發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緊接著,一些埋葬著烈士的戰塚碑林,每天清晨都會莫名其妙地出現一些新鮮的供果,紅彤彤的蘋果,水靈靈的梨,擺得整整齊齊,像是有人專門祭拜過一樣。
更離譜的是,有些住在邊境的百姓,竟然聲稱自己看到了已經去世的親人,端端正正地坐在灶台前,慢悠悠地煮著粥,那場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一開始,大家還以為這是什麼祥瑞之兆,奔走相告,喜氣洋洋的。
可沒過多久,噩耗就接踵而至。
一個小鎮上,一夜之間竟然有三十多個人集體精神錯亂,他們眼神空洞,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同一句話:“誰把我名字刻錯了……誰把我名字刻錯了……”那聲音,就像是從地獄裡傳來的哀嚎,聽得人毛骨悚然。
白芷接到消息後,火速趕往現場。
她小心翼翼地從藥王穀帶來的百寶囊裡,掏出一種名為“通幽散”的特殊藥粉,這種藥粉,能夠檢測空氣中殘留的陰氣。
她將藥粉灑向空中,仔細觀察著空氣中的變化。
很快,她就發現,空氣中竟然混雜著一種極其微量的“忘煞之氣”。
“忘煞之氣?這是什麼玩意兒?”白芷皺著眉頭,一臉疑惑。
一旁的藥王穀弟子趕緊解釋道:“白師姐,這‘忘煞之氣’,是那些被世人徹底遺忘的亡魂才會產生的怨氣。凡是被‘忘煞之氣’侵蝕的人,都會逐漸失去理智,最終變成隻知道怨恨的怪物。”
白芷聽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她立刻意識到,事情遠比她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也就是說,這些亡魂是因為被遺忘,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白芷喃喃自語,心中充滿了震驚。
這時,一個年長的村民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他拉住白芷的衣角,哭喪著臉說道:“仙子,求求你救救我們吧!我們也不知道到底得罪了什麼,那些‘臟東西’總是纏著我們不放,我們實在是受不了了!”
白芷看著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心中充滿了同情。
她深吸一口氣,安慰道:“大家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真相,還大家一個安寧。”
與此同時,在九州大陸的極北邊境,一個身材瘦小的身影,正在艱難地跋涉著。
他就是周啞子,一個天生不能說話的邊境信使。
他背著一個巨大的包裹,徒步穿越著一片被濃霧籠罩的區域——那裡被稱為“黑霧帶”,據說隻有極少數人能夠活著穿過那裡。
周啞子之所以要冒著生命危險穿越“黑霧帶”,是因為他肩負著一個重要的使命——將一份緊急情報送到青雲門的祭壇。
他雖然不能說話,但卻擁有著一種特殊的能力——他能夠感知到亡魂的執念。
正是憑借著這種特殊的能力,他才能在“黑霧帶”中辨彆方向,躲避那些遊蕩的亡魂。
經過數日的艱難跋涉,周啞子終於抵達了祭壇。
他顧不上休息,立刻從包裹裡取出一張羊皮紙,用炭筆在上麵寫下了一路上的所見所聞。
“許多光點在靠近村莊的時候,會突然黯淡消失,有些甚至會直接化作黑煙,纏繞在墓碑上,久久不散……”周啞子寫道。
接著,他在紙上畫了一圈圈同心圓,然後在圓的中心寫上了一個大大的“名字”。
白芷看著周啞子畫的圖,頓時茅塞頓開。
她一下子明白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原來如此!這些亡魂需要的,不是泛泛的祭奠,而是被具體地記住!”白芷驚呼道,“僅僅一句‘致敬英烈’,根本不足以安撫他們的靈魂!必須有人親手寫下他們的姓名、生平、死因,讓他們知道,他們曾經存在過,曾經被人銘記!”
“否則,他們終將淪為‘無麵人’,成為黑龍信徒最好的養料!”白芷咬緊牙關,心中充滿了緊迫感。
然而,就在楚雨彤和白芷全力以赴地想要解決問題的時候,一個陰謀,正在暗中醞釀。
陸鳴,這個曾經被顧天廢掉的青雲門弟子,如今已經成為了殘碑會的一顆暗樁。
他一直對顧天和青雲門懷恨在心,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要報仇雪恨。
他抓住這次機會,開始在殘碑會中散布謠言:“楚雨彤根本不是在救人,她是在把死人名單換成活人!那些所謂的‘光點’,根本就是一些惡鬼!”
為了增加自己說法的可信度,陸鳴還偽造了一批所謂的“附魂病例”。
他宣稱,已經有上百人被“林十七”之類的無名鬼占據了身體,他們的行為舉止變得異常怪異,甚至開始攻擊身邊的人。
這些謠言,很快就在民眾中引起了恐慌。
一些激進的民眾,甚至開始衝擊祭壇,要求銷毀銅鈴殘片,阻止楚雨彤繼續“招鬼入世”。
麵對民眾的質疑和指責,楚雨彤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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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隻有拿出實際行動,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她緩緩走到石案前,拿起一把鋒利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鮮紅的血液,瞬間染紅了石案。
她忍著劇痛,用自己的鮮血,在石案上一筆一劃地寫下了“林十七”三個字。
“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不知道他愛吃什麼,但我記得他替人擋毒而死。”楚雨彤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充滿了堅定,“隻要我還記得他,他就不是鬼!”
當晚,楚雨彤召集了所有願意參與“銘名儀式”的人。
她將一枚枚玉簡分發給眾人,並告訴他們,每個人都需要用自己的心頭血,在玉簡上書寫一個由光點傳遞來的名字。
“記住,一定要用心去寫,要記住這個名字背後的故事。”楚雨彤叮囑道,“隻有這樣,才能真正地安撫亡魂,讓他們不再受到遺忘的痛苦。”
銘名儀式正式開始。
眾人屏氣凝神,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心頭血滴在玉簡上,然後一筆一劃地書寫著那些陌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