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紅霧籠罩
“這兩年來我始終在想這個問題,可始終也想不明白,我一度認為,家父修煉魔羅印是為了解除魔羅印帶來的負麵危害,是不是他說那話的意思是明白了解除魔羅印後遺症的法子?可倘若果真如此,那‘天地無根’又是什麼意思?“
吳少想了想道:“也許令尊大人說的是修煉魔羅印功法的路子,他本來就在修習魔羅印,也許他找到了魔羅印修煉的正確方法吧?“
“你所說的我也想過,但絕不可能,家父曾對我說,這本魔羅印功法有極大缺陷,尋常人絕對不能修煉,他本人對魔羅印功法本就厭惡,並不主張修煉,又怎麼可能去尋找魔羅印功法的正確修煉方法。”
吳少又猜測到:“既然陸老先生不主張修習魔羅印功法,他一生都在考慮魔印的事,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從魔羅印功法中發現了魔印的秘密?”
“那怎麼可能的!魔羅印功法本就是假的,如何從假的東西上找到真實的答案?”陳瑞本來坐著,此時卻站起身來,在藥室中四處亂轉,嘴裡叫道:“這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
他眼睛發直,似乎根本不管房內的擺設,直到撞到牆,才轉身回首,將地上的壇子踢翻了好幾個。
吳少嚇了一跳,急忙起身道:“我隻是瞎猜,你可彆當真。”
但此時的陳瑞根本不聽吳少在講什麼,隻是一直在房間內亂走亂轉,似乎著了魔一般,吳少沒辦法,走到他的身後,在他靈泉穴上一按,他這才安靜下來,向椅子上一趴,就此睡了過去。
吳少也不打擾,就坐在一邊,靜靜打量著四周,邊想著陳瑞方才的話,陳瑞方才的表現讓他明白,這陳瑞的癡性甚至要超過他的父親陳安,如果搞不懂某個問題,恐怕將來也會發瘋。
陳瑞並沒有睡了多久,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便醒了過來,他似乎對自己做了什麼事非常明白,他為方才的癡狂向吳少道歉,吳少略略放心,看來這陳瑞還有得救。
兩人不再討論魔印之事,陳瑞問起吳少西來的意圖,吳少倒不隱瞞,將月兒被老鬼擄走的事說了一遍,又將自己千裡追蹤的經過也一並說了。陳瑞聽了,沉思道:“這個地幽門具體在什麼地方我並不知道,但卻知道個大概方向。說起來也是巧合,當年有一人中了一種罕見病症,我為他醫治時他告訴我是在一處叫大紅山的地方中毒了,後來我了解到,大紅山這個地方居住著一個叫地幽穀的門派。”
吳少心中一喜,沒想到從陳瑞這裡,他意外得到了地幽穀的門派所在,這真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可還未來得及高興,便得到了陳瑞一陣責備。
陳瑞對他道:“我比你年長幾歲,稱你一聲兄弟吧。兄弟你年紀輕輕便成為劍客,正該為族人出力,找到魔印之謎,重振五陽城雄風,絕對不該沉湎於兒女情長之中。眼下五陽城正在圖謀複興,正是用人之際,兄弟可以去找龍先生,你這樣的劍客,他應該用得著你。”
吳少精神一振:“這麼說,天陽城找到了?”
陳瑞搖搖頭:“還沒有,龍先生說天陽城找沒找到都沒關係,隻要五陽家族的人在,那麼城就在,他眼下正在招集天下天陽族的人,籌備成立一個五陽派,那樣的話,以後天陽族的人萬眾一心,便不會再受他人的欺淩。”
那龍先生恐怕就是當年的龍公子,吳少單單從“人在城就在”的話裡,就隱約感受到,龍先生是一個見識非凡的人。
不過吳少有些擔心:“天陽族一向被諸多門派針對,多年來隱忍度日,現在這樣大張旗鼓成立門派,會不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正因如此,你這樣的劍客更應該前去幫忙,以對付那些可能的麻煩。令叔吳先生可是一直熱心天陽族之事的,你該學一下你的二叔的樣子。”
見陳瑞年紀不大卻老氣橫秋的樣子,倒真的有些類似二叔的風範,吳少聽了甚至都有些臉紅了,連忙答應自己把事情忙完後,便去尋找龍公子,為天陽族出力。陳瑞聽了很高興,他立即為吳少寫了介紹書信,要吳少當麵交給龍公子,龍公子見了書信自然會收留他。陳瑞又說,其實吳少身帶魔印是本族人的最好明證,本用不到這書信的。
吳少忽然想到一事,他問:“成立五陽派的事魔君大人是怎麼想的?”
魔君可是天陽族的後人,也是天陽族道行最高深者,以全族立派,這樣的事似乎應該征詢他的意見。
“魔君?難道你認為此事魔君會關心嗎?以他的修為,若要真的以天陽族人為念,天陽族人何至於如今這樣成為一盤散沙?”
吳少沒敢多說話,但心裡卻有些疑惑:魔君出於天陽城,這事天下皆知,若是成立五陽派卻得不到他的同意,以後肯定麻煩不會少。
吳少與魯小柱、萬千柏回到客棧,卻見有一人在那裡等著他了,此人三十多歲,精瘦強壯,正是典型的西北漢子形象,看來彆人早給他有所交待,他見了吳少便介紹自己,他叫張才,莊先生安排過來做向導。他同時帶來了幾匹馬和一大堆吃用的東西,看來莊先生想得比較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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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少見魯、萬二人有些虛弱,試著勸二人留在客棧休息,被魯萬二人一致拒絕了,一行四人離了柳城繼續上路。已經在柳城耽擱了兩天,吳少心內著急,一上路便催促大家急走。
上了大路,吳少便打發張才回去,他找個向導原來的意思是打聽地幽穀的事情,現在他從陳瑞那兒無意中知道了地幽門的大致位置,就用不到向導了,還是讓張才回去吧,畢竟帶著他是個累贅。
吳少告訴張才,現在他們有事要去一個地方辦事,不需要向導。張才卻說,他必須遵照當家的指令,無論去哪兒,必須跟隨照顧,否則回去要重重責罰。吳少隻好帶著他,告誡他必須聽話,否則丟了小命可不是玩的。
一行四人又走了兩天天,來到了地幽穀所在的大紅山,吳少、魯小柱、萬千柏圍著大紅山轉了一圈卻有點傻眼,因為他們發現,大紅山頂部是白色雪山,從山頭到腳下,卻是被一層粉色的霧籠罩著,根本找不到進山的路,按照吳少的計劃,進入老鬼的老巢,最好是悄悄進去,出其不意,趁其不備或偷或搶,拿到古玉再說。若是硬闖,驚動了老鬼,他將古玉隨便一藏,吳少就算找到老鬼的老巢,這樣若大的山區,找起來無異於大海撈針。
但現在的情況是根本找不到進山的路,他們勉強進了樹林,頓覺暈頭轉向,不知道南北,三個人隻好又退了出來。合計半天,也隻有硬闖為一條路了。
正要行動時,萬千柏忽然看到張才,他提醒吳少,這向導也許知道進山的辦法。
魯小柱道:“你看他那模樣,哪裡象是知道進山道路的樣子。”
大家這才發現,留在不遠處的張才,一臉恐懼,眼裡閃著奇異的光。萬千柏卻不管這些,叫過張才,問他可否知道進山的路徑?
張才道:“三位爺難道是要進入地幽穀?那可萬萬去不得,裡麵住了一群吃人的魔鬼,不時便會出來吃人,誤入其中的沒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來。”
萬千柏胸脯一挺:“道爺便是專門打鬼的,個把小鬼怕什麼?你隻說是不是知道路徑?”
張才聽了,這才放心下來,他知道一條小路,可以進入地幽穀,但必須等到傍晚時分,躲開眼前這有毒的紅霧才好進山。
吳少有點懷疑,張才卻解釋道,這裡以前他經常來,所以比較熟悉,出現鬼魂傷人的事,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
大家等到傍晚時分,在張才的指點下,魯小柱領頭,萬千柏在後,四個人根據張才的指示進了一片樹林,在樹林裡走不了多遠,發現一條小溪,順著小溪一路走,果然並無迷霧,看來這張才所指的路並不假。
又行一段,眼前是更加濃密的一片樹林,據張才道,穿過這片樹林,便到了山中,四個人也不停留,徑自走進樹林,在樹林裡穿行了一段,吳少提醒幾人此處有蛇,林中昏暗,又近傍晚,四個人幾乎是在黑暗中穿行,聽得周圍悉嗦聲響,正是草蛇遊動的聲音,也不知有多少。
此情此境讓吳少一陣恍惚,他記起了多年前穿過薑園後山盤龍嶺時的情景,心中大為奇怪,為什麼凶險的地方總會有這樣一處養蛇的密林。
吳少知道蛇類似乎害怕自己的氣息,便將張才招到旁邊,略略放出真氣將他罩住,萬千柏、魯小柱也學他的樣子,凝聚起真氣罩,但他們真力有限,真氣罩幾乎形同於無,好在沿著溪流的線路幾乎是徑直穿過了樹林,沿著溪水走還算安全,半個時辰之後,他們看著眼前挺拔的高山,終於舒了一口氣。
落日的餘暉照在紅山上呈現一片粉黃色景象,讓人覺得眼前是一座金山似得,就算吳少三人不懂情調,也覺得眼前的景色極美。
但就在此時,吳少忽然向前一飄,眾人隻覺得眼前一陣模糊,不多時,吳少才在幾十丈外向他們招招手,魯小柱、萬千柏、張才趕忙向前,這才發現,吳少腳下躺著一人,看裝扮,正是一名地幽穀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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