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以來,不止是慕蓁熹,鳳棲宮中所有人都未曾跨出過宮門半步。其他司的管事宮女來訪,慕蓁熹也都是讓紫蘇或者二等宮女出麵接待的。
整個鳳棲宮上上下下安分守己,慕蓁熹實在不知又是哪裡出了問題,惹得吳正珩怒氣衝衝地上門來質問。
她的視線落在吳正珩的靴子上,那顆滾落的圓潤蓮子現下如何可想而知了。
跟著吳正珩而來的宮女端上來物件,沉聲退下了。
吳正珩盯著慕蓁熹,麵無表情地發令,“都下去,沒有準允,不得過來。”
緊張凝滯的氣氛蔓延開來,皇上一副要大肆討伐的模樣,讓每一個人都不敢靠近。
宮女們彎腰退下,紫蘇站在原地不願離開,她擔憂地看著慕蓁熹。
慕蓁熹對紫蘇搖了搖頭,看著紫蘇被人拉走。
庭院裡清空了無關的人,慕蓁熹拿開腿上的蓮蓬,直麵吳正珩,“說吧,又有什麼不可理喻的罪名要安在我的頭上?”
吳正珩捏緊了拳頭,沉聲道,“是不是我不來,你就一輩子也不出鳳棲宮?永遠也不去見我?”
當然不可能。
充斥著鶯鶯燕燕的皇宮,早就要慕蓁熹厭煩了。
若不是細胳膊擰不過大腿,在年初的時候,慕蓁熹就有離開之意。
隻是怎麼可能呢?有吳正珩緊追不舍,慕蓁熹什麼都做不了,這也才有了那些共死賭約的迂回策列。
可惜啊,全都沒用。
慕蓁熹端詳著他的神情,“誰人惹你了?”
吳正珩執拗地問,“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會動容,是不是?慕蓁熹,你到底怎麼樣才能順我意!”
“彆動。”
慕蓁熹說著,往前靠近了來,將他的衣領翻正,心道他就這樣穿著褶皺的衣服一整天了?都沒有人提醒嗎?
不過以吳正珩身上這種生人勿近、近者遭殃的氣息來看,其他人有心想要提醒也沒這個膽子。
熟悉的氣息靠近,溫熱在脖子處一晃而過,當慕蓁熹將領子抽了出來,吳正珩才意識到脖子處被硌了許久,舒適服帖也在這一刻傳遍全身。
他一下子捏住慕蓁熹的手腕,“我不想讓你生氣、更不想讓你怨我,可我更不能忍受你完完全全不在意我!”
“我哪裡不在意你?”慕蓁熹瞪大了眼眸,還特意嗅了嗅吳正珩的身上。
吳正珩誤會了,微微閃躲了一下,“我可沒胡來,沒有召見過任何女子。”
慕蓁熹一愣,“沒有酒氣,反倒更像是喝酒了,吳正珩,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他沉默著,緊緊抓著慕蓁熹的手。
慕蓁熹氣惱地用另一隻手扯了扯他的發,“彆告訴我,你是耐不住冷戰了,來向我服軟的?”
他們兩人都是倔脾氣,認準的人、想要做的事,一旦做了決定就會努力去做、堅持到底。
可是在冷戰這件事情上,吳正珩承認自己輸了。
他日日心不在焉,連史念鑒連連送來的好消息都不能讓他開懷,心中憋屈的一股氣越來越沉重,讓他暴虐到想要毀掉所有。
角鬥場廝殺、用手段打壓付安、派人向北翊挑釁,戰爭一觸即發,該是熱血沸騰、緊張刺激之時,他眼中的嗜殺有多瘋狂瘮人,內心的枯寂和惶恐就有多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