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微微向月叢跟前探身，“怎麼了，可是那元妃不好相處？”
月叢心中訝異，歎道太後心思細膩，與元妃往來還能不被元妃的表麵迷惑，知曉元妃是個有手段的。
月叢勉強地露出笑容緩解難堪，“元妃娘娘管理後宮很是得心應手，並未有差錯。臣妾是想要為皇後求情。”
“皇後……”方平喃喃著，身子也慢慢往回收。
明台也收住了要委婉趕人的話，想要聽一聽皇後如何了。
話已經開了頭，沒有收回去的可能，便是會得罪太後，惹太後厭惡，月叢也隻能繼續下去了。
月叢捏緊帕子道，“太後雖不常出寧德宮，但終究是在後宮之中生活，對於鳳棲宮的變動應是知曉的。”
方平已經有些防備了，“後宮一切如常，如何為皇後求情？”
太後怎麼可能不知！
月叢大著膽子，將話講明，“太後，您不覺得現在的情形十分熟悉嗎？”
“什麼意思？”
“那鳳棲宮前前後後的把守的侍衛，整整一個月都未曾有人出來過的鳳棲宮，皇上永遠在上朝和鳳棲宮之間來回……”
“皇上專寵，哀家也管不住。”
“你不覺得這後宮就像是當年的尚書府，鳳棲宮中被困住的皇後娘娘，不正是當年被困在高閣的您嗎！”
“月叢！”
方平啪的一聲拍響了案麵。
到底是在虛偽麵紗被撤下來的這一瞬，方平無處可躲，屈辱和難堪將她包圍。
是那十七年的渾渾噩噩，親子不認，做著喪儘天良、違背人常的惡事！
是今揣著明白裝糊塗、蒙蔽心腸、助紂為虐的暗黑不堪！
月叢的身子跟著一抖，旋即她跪了下來，“太後，您是皇上的母親啊，是該教導了皇上為人處世、在皇上走錯路時，最該拉皇上一把的人啊！”
“你、你可知自己在講什麼！”方平顫抖地站起身，連椅子都差點被撞倒。
月叢懇求道，“所有的一切都在重複，您經曆過的一切都在皇後身上應驗著！您熬了出來，是上天的大恩大德，但是其中的驚險和磨難，您最是知曉，皇後娘娘若是熬不到這一日呢……”
方平連連後退，低聲講著什麼。
明台扶住了方平，對月叢搖頭，“月嬪慎言！此等大逆不道的話今日講過便罷，若再提起，今後不必再來寧德宮了！太後乏了，退下吧！”
“太後，請您三思啊……”月叢眼睜睜看著明台扶著太後進了內屋，外麵有宮女提醒，“月嬪娘娘，請。”
心中泄氣，月叢憤憤地捶了一下地麵，不甘心地站起身。
寢殿內，方平坐在黃鏡前，摸著乾淨的麵容，腦海中浮現的是那一張猙獰瘮人的麵孔。
明台端來茶水，輕輕安撫著方平的後背，“娘娘？”
方平驚慌地問，“是風氏一族的命數應驗了，是不是？”
比起吳越甲的所作所為，真正傷害方平的，與方平相愛相殺的是北翊的風雲止啊！
月叢所言不假，一切真的在重複著，不過這隻是剛剛開始，方平太清楚接下來會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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