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蟬有些擔憂:“夫人,您的身子還沒有完全的恢複呢。”
伏月隻是抬頭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依舊是身子還沒有完全好的夫人,臉色說不出的難看,不是慘白的那種,而是皮膚整個都透著些黃。
可秋蟬感覺到那一瞬仿佛她此刻在濕滑泥濘的沼澤裡站著,沼澤下有她看不到的陰濕的水蛇一般的東西,好像在那一瞬順著她的腳、小腿爬了上來。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秋蟬出去的時候腳步都有些慌亂,夫人長進許多,現在的眼神竟然比姑爺的還要可怕。
伏月能時時刻刻感受到這個身體是損傷,胯骨處的撕裂是完全沒有長好的,能感覺到自己胸口的脹痛,趾骨聯合處分離導致她每走一步都像是骨頭在摩擦著骨頭似的。
下腹隱隱作痛,而且沒有辦法完全躺平,躺平的時候尾椎那塊仿佛有針在紮,隻能側著身子。
已經幾個月了,她還是能感覺到產後分泌物完全沒有排乾淨,還是有些若有若無的排泄物。
侍女們依然是沒覺得有什麼的準備給伏月更換下麵的衣物。
但她這人……性子使然,是不能接受的,即使這不是她本來的身體。
排泄物呈淺淺的粉紅色還帶著些腐臭的味道。
伏月又想暈倒了,她忍著痛和難受自己換了衣物,側躺在床上喘著粗氣。
這種感受她不想在承受第二次了。
甚至要比王詩詩被囚禁六年後的感受要更加難以忍受,這竟然已經是生下孩子幾個月了。
幾個月後竟然還這麼痛苦。
伏月不由得在心中佩服那些生下孩子的女子,她們竟然受了這麼多苦,竟然還像是沒有受過苦一般似的。
她不理解,這樣的痛苦為什麼沒有人講出來?
畢竟她前麵的那些小世界,也有不少人在她婚後催生的,還都是女性長輩。
幸好她全懟回去了,現在想想罵的還是輕了。
這樣的痛苦為什麼要延續下去?
伏月身上的難受和胸腔裡的想要嘔吐的感覺被藥壓了下去,比之前好了一些。
她眼睛剛閉上,孩童那股尖銳的哭叫聲透過一旁窗戶的縫隙直直灌入伏月耳朵裡。
伏月睜開眼睛就想揍那孩子一頓。
不過還是忍了下來,才幾個月大,沒必要和她計較。
“秋江。”伏月在屋裡麵喊了一聲。
值夜的侍女連忙起身:“夫人?”
“讓乳娘帶著孩子住的離我再遠些。”
伏月是不在意孩子的,要不是莊語琴在意,她管都不會管。
秋江:“啊?”
伏月:“我記著旁邊那間西廂房是空著的。”
那稍微離她住的這裡還是稍微有些距離的,這麼大的孩子,也不能扔太遠了。
一般主院主屋旁邊會有幾個客房的。
秋江緩緩輕步走進了屏風:“夫人,小姐吵到您了嗎?”
伏月嗯了一聲,伸手按了按太陽穴。
十分不耐煩的樣子。
秋江開始勸解:“少夫人,小姐很乖巧的,而且晚上風大,若是此刻搬的話怕是要引起風寒,而且動靜稍微大點老夫人那邊怕也要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