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吧?”
喬楚生也跟著起身了,他的西裝外套搭在椅子上,此刻一身黑色襯衫配上一絲不苟的領帶,顯得格外的禁欲。
伏月眼神從他的身上挪開,這算是色誘嗎?
“不……”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
喬楚生:“走吧。”
伏月:“酒後還是不要開車了吧,我叫黃包車就可以回去了。”
雖然這個時代沒有酒後禁止駕駛的法律,但伏月覺得酒駕非常危險,尤其他眼神都朦朧了。
喬楚生:“有司機。”
伏月:“……好吧。”
果然是新貴。
伏月穿的是素色的旗袍,領口還綴著珍珠,頭發輕輕挽在腦後,隻塗了提氣色的口紅。
喬楚生似乎十分紳士。
如果她看不到他那股熱烈的眼神的話,伏月會這麼認為的。
“你請的假到什麼時候?”
因為父親喪事而請的一周假。
伏月木著一張臉:“不提這個我們還能做朋友。”
明天一早就得去學校了。
幸好她沒有節目,不像茜子那樣每天的都得排練,隻為了畢業晚會更加圓滿。
喬楚生噗嗤一聲笑了,眉眼彎了下來,眼角有些皺紋,皺紋也好像是帶著魅力的。
喬楚生:“我聽說你們有畢業晚會?”
伏月點頭:“是啊。”
喬楚生:“有你的表演嗎?我聽說你鋼琴很厲害。”
伏月擺了擺手:“沒有,我不喜歡上台表演。”
上海灘是繁華的,各種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在路邊掛著,天已經黑了,依然是人來人往的。
讓人看著就覺得紙醉金迷,不過也讓人感覺到泥濘汙濁的氣息,上海這霧蒙蒙的氣息,還是得等上十好幾年才會消失吧。
前麵喬楚生的小弟開著車,外麵的風景從車窗刮過。
喬楚生問:“為什麼?”
還有女生不喜歡上台表演嗎?
伏月:“來的都是上海灘的名流,可女中的姑娘每個身份也不簡單,這是選妃呢還是單純的看表演?”
這些事情其實算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可女中明明讓那些女生接受到了來自西方的教導,可依舊禁錮著她們的靈魂,甚至自己的婚事自己連一句話語權都沒有。
但最可悲的是,在這個時代她們已經算是過的很好的那一批孩子了。
隻能祈禱這個亂世快點結束,百廢待興的日子也沒有多久了。
伏月不是在抨擊她們不該如此,隻不過她作為一個看過太多世界的人來說,她隻是替她們可惜。
明明有人跳舞跳的好,有人小提琴拉的好,有人地理好,隻是為她們感到些不平而已。
喬楚生:“沒辦法,聯姻從古至今都是結合兩個勢力的最好手段。”
伏月:“嗯哼,所以我不喜歡,就是單純的不喜歡。”
要是在往後幾十年,那麼茜子可以當舞蹈家,她的未來會有無限可能。
但在這裡呢?
隻有上海灘銷金窟百樂門裡有舞女。
亦或是在哪場宴會上與心儀男子共舞。
再沒有可以讓她展示自己的舞台了。
伏月不過是替她有些可惜。
喬楚生:“不喜歡就不喜歡,到了。”
車子停下來路口,沒有開進去。
喬楚生也下車了,準備過去給她開車門,但等他飛快的去車子那一側的時候,伏月已經下來了。
喬楚生歪了歪頭:“好吧,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