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茜子快步的走了過去,門沒關,屋子裡的各個角落都被包裹著棉花布條。
伏月就那樣坐在床尾,仿佛是看著虛空一般。
整個人絲毫注意不到屋外已經有人過來。
苗茜子兩步並做一步,突然將伏月一整個抱在了懷裡。
伏月先是茫然。
這明顯不是一個男人的懷抱。
可是誰呢?
她哭了,伏月能感受到肩膀漸漸濕了。
那大概是帶著心疼的眼淚。
這是苗茜子的手腕碰到了伏月的肩背,那是一個表。
“茜子?是你嗎?”
算算時間,苗茜子也該放長假可以回趟上海了。
“是,是我!”她聽不到,苗茜子用力的點了點頭,這動靜她十分明確的感受到了。
“彆哭啦,我沒事,就是短暫的看不到聽不到而已。”伏月連忙拍著苗茜子的背,安慰著她。
她都這個樣子了,竟然還要想著安慰自己?
苗茜子更傷心了。
喬楚生沒有進去,還幫忙把門帶上了,自己走向天台打開窗戶。
指尖夾著一根雪茄,他以前是不抽這些東西的。
但這幾天租界勢力更換,壓迫著喬楚生不知該如何做,還有路垚和白幼寧的事情,再加上家裡的伏月還需要人照顧。
相比起來,照顧伏月竟然是最讓人省心的一件事情。
喬楚生現在一個頭十個大。
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路往哪裡走,迷茫且慌亂。
白色的煙氣緩緩上飄,氤氳了他的眼眸。
這個時代,若他沒有牽掛,他或許會無牽無掛的去往前線參軍,可他現在家裡還有一個人呢。
他不可能舍得離她遠去,而且伏月現在根本不能長時間離開人。
喬楚生完全不知道他和伏月該去往何處。
他想起路垚說的話。
“不行你和傅明月和我們一塊去巴黎吧!”
喬楚生有些排斥,因為他完全不懂法語。
去了要如何生活都是個大問題。
屋子裡兩人也在說話,但都隻是伏月在說。
苗茜子在她胳膊上寫著。
兩人也是一來一往。
得知她沒有其他病症,隻是聽不到看不到了,而且再過一年就會恢複,苗茜子這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看著她的狀態,也不像是生了很重的重病之人。
所以苗茜子也信了這無厘頭的一番話。
兩人從屋裡出來的時候,喬楚生手裡的雪茄已經按在了陽台上的煙灰缸裡,雪茄的氣味也隨著窗戶吹散。
喬楚生這些天有些焦慮,即使伏月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也摸不到,但她能感覺到。
伏月下意識的朝喬楚生往日愛站在的位置看過去,雖然她看不見,但能感覺到他大概就在那邊。
喬楚生拉著西裝外套搭在肩上:“我去買點吃的回來,很快,你們先聊。”
苗茜子點了點頭。
苗茜子寫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伏月一笑:“意外而已,醫生說我運氣很好了,隻是短暫性的失明失聰,你呢,在學校怎麼樣?”
苗茜子寫:“很好,大家都很好相處。”
伏月:“那就好。”
大多數都是伏月在說話,因為苗茜子說話隻能寫在她胳膊上。
這樣的交流肯定是異常困難的。
可伏月一臉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看到她這樣,苗茜子也鬆了口氣。
不管如何,她都有在好好生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