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忍,周圍所有人都告訴他,自己要忍,現在時機未到。
那時藏海以為自己的家人朋友都死掉了,他依然得忍,得把這些恨意藏在心中很深很深的地方,不能外漏一點。
忍得要讓彆人覺得自己童年過的很快樂的樣子。
沒人知道那一個一個的夜裡自己是怎麼過去的。
沒有人知道。
甚至他見到小伍的那一天,自己的恩公可能目的不純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信,甚至是恩公派到自己身邊的兩位師父。
這麼多年,背負著這些恨意,背負著滅門的恨意,他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的覺。
漆黑的一片,伏月側著身子是可以看到藏海大概的身子都,但因著這裡麵太黑,是完全看不清藏海的臉。
藏海也側著身子,麵對伏月。
此刻,藏海眼裡的淚水劃過鼻梁落在了枕頭上,將枕頭浸濕。
今天的確是一個意外,但今天的意外讓他感覺到了許久沒有感受到的安心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原本以為自己是大海上漂泊著的一艘孤舟,可突然發現背後畫吧畫吧駛來了一艘和宮殿一般高的大船,這船上的主人還是自己的親人。
那種安心是無法言語的。
像是有了靠山,但又不完全是這個意思。
不知過了多久,密室裡沒有了聲音,他睡的很安心、很踏實,似乎在一個美夢當中。
伏月撓了撓左臂的傷口,把被子拉了拉,很快也睡了過去。
——
伏月醒來的時候,藏海已經收拾好穿戴整齊的坐在凳子上了。
伏月揉了揉眼睛。
即使到了白日,屋子裡還是非常的暗。
藏海對她一笑:“你醒了。”
從他的眉角眼梢都能看出他的開心。
伏月打了個哈欠。
身上的外衣不知道在半夜翻滾的時候跑哪去了。
現在在被窩裡頭,已經被rua成牛肉串了,很皺。
“你怎麼醒這麼早?”
伏月腦子還在發懵呢,現在才幾點啊。
藏海身子頓了一下,然後才解釋道:“這些年我都是卯時起亥時睡,早都已經習慣了。”
伏月憐憫的看了他一眼,在伏月心裡睡覺是頂頂重要的事情,她必須睡夠再起。
藏海:“我看這裡有柴火和鍋,所以就熬了一點粥,你起來吃點吧?”
他都起來有好大一會兒了,生柴火煮粥的聲音他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她。
伏月翻了個身子,但身子沒有起來的意思:“我得緩一會。”
藏海抬腳走了過來,把蠟燭點著了,更加明亮了一點。
他有些擔心的問:“傷口疼嗎?”
伏月左右晃了一下腦子:“我需要讓我的腦子清醒一下。”
賴床是這個世界除了睡覺、交配和吃好吃的飯之外,第四舒服的事情。
當然,這是伏月給出的排名,僅代表她個人。
在藏海眼裡就顯得有些可愛了,昨夜時她殺人的時候藏海看見了,原來她也會賴床。
當然了,是個正常生物都會,除了一些自製力極強的怪物。
這裡的怪物是褒義。
收拾完東西,兩人換了身普通的衣裳,從密道裡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