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沈初夏反應,第二巴掌又落在周軍臉上,清脆的響聲驚飛了屋簷下的麻雀。
林盼盼氣得渾身發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拐賣婦女這種畜生不如的事,你們都做得出來!知道這是什麼罪嗎?
你們被錢迷了心竅,害了多少家庭支離破碎!現在還敢狡辯?”
林盼盼是真的沒想到這兩個人這麼沒底線,上輩子他們聯手害死她,她都沒這麼憤怒。
沈初夏大聲吼道:
“這一切不都怪你,如果你能好好的待在周家,給我帶兩個孩子。
然後慢慢靠著做豆腐發家,咱們不就相安無事了?林盼盼,這一切都怪你太自私了。”
林盼盼看著她道:
“怪我?我到底造了什麼孽?辛苦養大兩個沒良心的!
又是惦記我的錢,又是想害我的命,合著我就是你們的提款機、出氣筒?”
周軍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地瞪著她:“好啊,原來你早就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對不對?故意讓人抓我們!”
林盼盼冷著臉道:
“要是你們安安分分過日子,我至於跟你們計較嗎?
這些年我哪次不是能忍就忍?動手收拾你們?
我都嫌臟了自己的手!現在被抓了才裝無辜?
拐賣婦女、殺人害命的事兒你們都乾得出來,今天這報應,就是你們自己作的!”
重生回來這些日子,她不是沒想過狠狠報複。
那些前世被算計的委屈,被奪走的人生,像紮在心頭的刺,每想起來都疼得厲害。
可真要是跟這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就是墮入了泥潭,倒不如好好過好自己的日子。
所以除了剛開始她想辦法離了婚,後來根本沒對他們展開報複。
如今走到這一步,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
周二炮喘著粗氣,撞開圍觀人群道:“都給老子住手!我侄子老實巴交的,怎麼可能乾拐賣的勾當?”
“周大炮,證據確鑿。”民警晃了晃手裡的筆錄,紙頁翻動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37名受害者指認,現場物證齊全,拐賣人口是重罪。”
周二炮突然踉蹌著撲到周軍麵前道:“是我乾的!都是我逼著他乾的!要抓抓我,放了小軍!”
周二炮灰白的頭發淩亂如雜草,渾濁的眼睛裡翻湧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周軍張了張嘴道:“二叔……”
周二炮歎了口氣道:“叫什麼二叔?最後喊我聲爸!以後好好做人,彆再走歪路......”
“爸……嗚嗚嗚……”周軍掩麵痛哭。
周二炮被直接判了槍決,立即執行。
周軍和沈初夏被放了出來,周軍氣得咬牙切齒道:“林盼盼,你可真棒,居然敢這麼對我,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一晃三年過去了,1977年秋天,收音機裡一條消息像長了翅膀,飛快傳遍全國的大街小巷、田間地頭。
當恢複高考這四個字從廣播裡冒出來。
正在地裡掰玉米的、在工廠車間擰螺絲的、在村頭嘮嗑的人,都停下手裡的活計,豎起耳朵反複確認。
真的,真的能考大學了!
村裡的老人們坐在牆根下直抹眼淚,念叨著這下孩子們有盼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