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盼盼看著這一堆堆的藥材道:“以後咱們開醫院還要用到這些藥材呢!”
張翔皺眉道:“咱們以後還開醫院呢?”
林盼盼似笑非笑道:“不光是要開醫院,還要開酒店,這些不都是我的老本行嗎?”
張翔翹起了大拇指道:“還得是你想得開。”
1977年的京城,馬路上跑的車不多,自行車“叮鈴鈴”的鈴鐺聲倒是此起彼伏。
街上到處能看見穿著藍布、灰布衣裳的人,偶爾能瞅見幾個穿碎花布衫的姑娘,那就是人群裡亮眼的存在了。
胡同口支著早點攤,老豆腐、油條的香氣混著煤球爐子的煙味。
街邊國營商店的櫥窗擦得鋥亮,裡頭擺著搪瓷缸、花布和鐵皮餅乾盒,買東西得憑票,櫃台後的售貨員態度都挺硬氣。
廣場上,總能看見戴著紅領巾的小學生排著隊參觀,廣場邊上的柳樹剛抽出新芽。
風一吹,柳枝就輕輕掃過人們的肩頭。
火車站人來人往,扛著蛇皮袋的旅客、推著二八自行車接人的家屬擠作一團。
四合院的門大多虛掩著,院子裡晾著的衣裳隨風晃悠,時不時飄出炒菜聲和鄰裡嘮嗑的聲音。
那時候的京城,到處都透著股樸素勁兒,可街坊鄰居們見麵熱乎的招呼聲,又讓人覺得心裡頭暖烘烘的。
林盼盼踮著腳,目光掠過灰撲撲的胡同,睫毛激動得微微顫動:“原來這就是1977年的京城!”
張翔歪著頭,撓得後腦勺的頭發都翹了起來:“難不成你還以為滿大街跑小汽車?”
林盼盼轉身攥住顧墨白的手腕道:
“老公,快打聽打聽,咱們能不能買幾套四合院?
這地段以後肯定不得了!”
顧墨白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道:
“瞧把你急的,我發小周誠在房管局有些路子。
明兒我帶他去全聚德吃頓烤鴨,保準能摸到消息。”
他壓低聲音湊近,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耳畔: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現在好些四合院都改造成大雜院了。
牆皮掉得像下雪,晚上起夜還得摸黑穿過堆著蜂窩煤的過道,你真不嫌折騰?”
話音未落,巷口突然傳來“叮鈴鈴”的自行車鈴聲,兩個穿著藍布工裝的年輕人馱著滿筐大白菜飛馳而過,驚起牆根下啄食的麻雀。
林盼盼望著青磚灰瓦間漏下的細碎陽光,嘴角揚起勢在必得的弧度,破舊又如何?
她要買下的,從來不是眼前的殘垣,而是二十年後這片土地上騰起的黃金。
周誠抖開泛黃的牛皮地圖,食指重重戳在幾個紅圈處:“嫂子你看,東城區這幾處四合院都在騰退,房主急著換筒子樓的名額。”
他抽了口煙道:
“不過醜話說前頭,現在的四合院沒幾家能看的。
有的院裡搭滿石棉瓦棚子,公共廁所臟得下不去腳。
有的房梁都蛀空了,一下雨能漏成水簾洞。”
他突然眼睛一亮,用煙杆指著地圖西北角:
“但這三套確實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護國寺邊上這套,原是前清貝勒府的偏院,垂花門的磚雕雖說蒙著灰,可牡丹纏枝紋還清晰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