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縣離瀚京不算太遠,裴景川在天亮時趕回。
疫病的事已經過去,城中一派安寧,並無任何異樣。
裴景川騎著馬一路急行,剛到附近,就聞到了空氣中的石灰味道。
裴景川皺緊眉頭,加快速度。
熟悉的宅院很快映入眼簾,但院中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薑媚不在。
清檀和白亦也都不在。
裴景川麵上覆了寒霜,正要出門找人,外麵傳來銅鑼聲。
沒一會兒,清檀帶著詢兒和丫鬟廚娘出現。
“公子,你回來了!”
清檀快步來到裴景川麵前。
裴景川越過她掃了詢兒一眼,心底躁動的暴虐衝動被稍稍壓下。
孩子還在,薑媚必然會想辦法回來的。
裴景川折返回屋,清檀迅速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都說出來。
“為了控製事態,禦林軍奉旨把所有人帶到城外集中治療,奴婢們沒有染病,路上就和姑娘分開了,後來大夫研製出了解藥,確定其他人都康複了,今日才把我們放回來。”
說到這裡,清檀頓了頓,猶豫片刻才說:“回來的路上奴婢打聽了一下,有人說姑娘瘋了,非要說有人下毒,還勸說其他人幫忙挖洞逃走,結果逃出去沒多久,姑娘就病亡了,官差把姑娘的屍身抬回來後,當著所有人的麵焚毀……”
“誰說的?”
裴景川掀眸看向清檀。
眸光森冷,殺氣十足。
清檀呼吸一滯,穩了穩神繼續道:“和奴婢一起回來的人裡,有十多個人都說是她們親眼所見。”
裴景川把那些人都找了過來逐一問話,所有人的口供都是一致的。
薑媚借眾人之力挖了個洞逃出去,但沒過多久就變成一具屍體被抬了回來。
那種怪病發病很快,薑媚那幾天一直在咳血,病發身亡也不足為奇,畢竟在她死後的幾天裡,又陸陸續續死了不少人。
這些人的屍體都是當場焚燒然後掩埋的,按照律例,不得私自挖出。
問完話,裴景川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清檀看著有些難受,她隻是在薑媚身邊待了幾個月,聽到這個消息都難以接受,三公子對薑媚用情那樣深,恐怕更加難以接受。
傍晚,白亦和那些暗衛也回來了。
看到裴景川,白亦立刻跪下請罪。
他原本是要誓死守護薑媚的,卻被那些禦林軍死死壓製,後來更是直接被關進牢裡,今天被放出來後,他第一時間帶人去找薑媚,卻撲了個空,隻得到薑媚的死訊。
“起來!”
裴景川沉沉開口,並沒有要怪罪白亦的意思。
僵持良久,白亦起身,把薑媚發現井水被投毒的事都說出來。
然而白亦又取來井水,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想來也是,幕後之人害死這麼多條人命,怎麼可能一直把證據留在這裡等人來查?
白亦握緊拳頭,挫敗且愧疚,還想再說些什麼,裴景川忽地起身:“我先進宮一趟。”
江州一行收獲頗多,裴景川入宮和太子聊到天黑,準備離開時,太子開口:“薑媚的事,本宮也很遺憾,但疫病之事非同小可,本宮身為儲君,要為大局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