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暖,春日祭典熱火朝天地籌備起來。
薑媚心中不安,每日都早早地去往司樂局查看情況。
阿嫵並無異樣,儘心儘力地挑選好新的舞姬,便帶著她們練習祭舞,一刻也不敢懈怠,但阿嫵並不居功,連領舞的位置都讓給了彆人。
薑媚不免覺得自己想太多。
放鬆下來後,薑媚專心投入到典樂的編撰之中。
雖有明昭帝的任命,但這次典樂的主要負責人還是秦牧之和秦父,秦父對祭典很熟悉,在一眾樂師麵前也有威信,有他帶著樂師排演基本不會出什麼大問題,薑媚如果有更好的想法可以提出來,若沒有也不會被責罰。
如裴景川所說,確實犯不上焦慮。
秦牧之在音律方麵的天賦是毋庸置疑的,秦父多年的閱曆沉澱更讓譜出來的曲子大氣磅礴,積澱深厚,但薑媚聽過幾次排演,總覺得這部典樂少了一點東西。
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不是說這典樂不好,就是差一點能引起靈魂震顫的東西。
薑媚每日琢磨,換了很多種樂器都不能奏出心裡想要的那種感覺。
這天夜裡她正在翻閱曲譜,胸口突然傳來刺痛,不等她反應過來,血腥味便湧上喉間。
“噗!”
薑媚偏頭吐出一大口血來。
清檀嚇了一跳,連忙來扶她:“姑娘,你怎麼了?”
胸口劇痛,五臟六腑像是在被火灼燒,薑媚眼前一陣陣發黑,根本說不出話,身子跟著往下墜。
清檀有些慌,立刻讓人去請大夫,原本黑漆漆的院子立刻變得燈火通明。
“我懷裡……有藥。”
薑媚艱難地說出這句話便陷入昏迷之中,清檀摸索一番後,很快找到藥瓶,倒了一粒藥在她嘴裡。
咽下藥丸,薑媚昏死過去。
大夫趕來給她把脈,竟是瀕死之相。
清檀猶豫再三,還是派人去了一趟裴家。
沒多久,裴景川便踏著夜色趕來。
“公子……”
清檀福身行禮,裴景川直接開口:“不必多禮,她怎麼樣了?”
說話間,裴景川已走入房中。
屋裡燈火明亮,薑媚雙眼緊閉躺在床上,像是沒了生息,裴景川的心臟驟然收緊。
不管記憶是否完整,他都不能接受失去薑媚。
“大夫說姑娘的脈象異常虛弱,已是瀕死之症,他施了針見不能喚醒姑娘,便告辭離開了,奴婢已讓人去請其他大夫。”
“我不是把貼身玉佩給她了嗎,去請禦醫。”
裴景川在床邊坐下,抓起薑媚的手。
明明已經蓋了兩床被子,薑媚的手還是很涼,那涼意似乎透過掌心直直地鑽進裴景川的心裡,裴景川的眉頭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