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文回到營地,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她回想起剛剛的場麵,這才意識到楚知琴圍脖下的肌膚似乎十分細膩,完全不像是在求生遊戲裡受組織壓迫、苟且偷生的模樣,再瞧瞧侄女奚曦,更是膚白貌美、珠圓玉潤。
再一追憶,劉家那老頭乾活時不是說過嘛,隔壁一家三口生不逢時,恐怕被隊伍遺棄了!
如此說來,楚知琴幾人恐怕已遭那所謂的黑心組織除名?那麼此輛小房車莫非就歸他們所有了?
楚文文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開始懷疑楚知琴是故意不帶上自己,想要獨占那輛小房車!
然而,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她又覺得這個想法不太合理。
畢竟,如果妹妹一家真的想拋下她,完全可以直接開車離開,何必在得知組織房車出故障後,還傻乎乎地在原地等待真呢?
這樣想來,楚文文的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畢竟她這妹妹生性愚鈍且同情心泛濫,以往她隻需稍作慘狀,她那傻妹妹便會便會瞞著家人取出補給暗暗塞給她。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這回楚文文還是決定暗中觀察一下,尤其是楚知琴的飲食情況,看看是否能從中發現一些端倪。
隊伍擱置一天等待車子維修,而像楚文文這種不懂維修的,也沒撈到半刻清閒。這不,又被派去砍樹拾柴火了。
她小聲嘟囔著上層壓榨,雙手抱在胸前,極不情願地邁開了腳步。每走一步,腳下的積雪就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楚文文雖不願做這種粗活累活,但心中想著萬一能撈到些什麼好的,偷偷拿去交易大廳上賣掉,那三袋大米錢不就有了嗎?
至於楚知琴口裡說的六袋大米入隊費,她可不會掏一星半點。她就不信了,自己真拿不出來,妹妹會袖手旁觀、丟她孤零零一人在這?
這般想著,楚文文便慢吞吞地跟在了隊伍尾巴後麵。誰知剛走出營地沒多遠,就一腳踩進了一個隱蔽的雪坑裡,她一個踉蹌,直接摔了個嘴啃泥。
楚文文手忙腳亂地想要從雪坑裡爬起,可那雪坑越陷越緊實,狠狠地咬住了她。
“媽的,這是什麼鬼東西!哪個缺德玩意兒挖的坑!”楚文文尖叫起來,聲音尖銳得能刺破這寒冷的空氣。
她用力地掙紮著,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活像一隻被困在籠子裡的瘋雞。
走在隊伍前列的刀疤男聽到了呼喊聲,這才招呼了幾個兄弟將楚文文救了出來。
“老楚,你特麼能不能彆亂跑?跟著隊伍尾巴走也能掉進坑裡,真是個人才……”其中一個絡腮胡男人沒好氣地說道。
矮胖嬸子幸災樂禍地笑了一聲,繼而補刀道:“有些人腦子活絡著呢,為了偷懶不乾活什麼招數都能想得出來,勸你們啊少多管閒事,彆到時候一人乾兩份活!”
這話一出,原本想搭把手幫忙的幾人瞬間麵麵相覷,愣在了原地,誰也不敢再走上前一步。
“算了算了……都是隊友。”刀疤男看了楚文文一眼,隨後息事寧人般同眾人說道。
砍柴不是刀疤男的主業工作,作為代班,他實在不想生事。
看著眾人遠行的背影,楚文文臉色鐵青,暗呸一句倒黴,這才把另一條腿從雪坑裡拔了出來,卻發現自己的一隻鞋不見了。
“我的鞋子!我花了好些生存點才換來的棉鞋啊!”楚文文慌了神,在雪地裡四處尋找。
寒風吹得她瑟瑟發抖,頭發也被吹得淩亂不堪,就像一個剛從瘋人院跑出來的瘋子。
在雙手凍得通紅之際,她終於找到了那隻失蹤的棉鞋。鞋子已然被雪水浸濕了,變得又冷又硬,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爛泥腥味。
“真是倒黴透頂了!”當下沒有其他法子,楚文文暴怒著擰了鞋子一把,堪堪擠出雪水,最後隻能忍著濕冷穿上了鞋。
隊伍已然走遠,楚文文加快步伐欲追上去,可每走一步,冰冷潮濕的鞋底就刺痛著她的腳掌,疼得她直咧嘴。
走著走著,楚文文突然聽到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肚子餓了,可仔細一聽,這聲音好像是從旁邊的一個小山坡上傳來的。
楚文文回首望去,不成想卻看到了一塊巨大的雪塊從山坡上滾了下來。那雪塊越滾越大,速度也愈來愈快。
雪山上滾落的小雪塊可能觸發雪崩的連鎖反應。在雪層結構不穩定的情況下,小雪球的滾動會破壞積雪的平衡,導致上層積雪坍塌,而這種坍塌會帶動更多積雪下滑。
“雪、雪崩!!”楚文文嚇得臉色蒼白如紙,雙腿發軟得像麵條一樣,想要逃跑卻怎麼也邁不開步子。
“救命啊!救命啊!”楚文文扯著嗓子大喊起來,聲音帶著哭腔。
她左腳絆右腳,整個人直挺挺地摔在地上,雪球擦著她的後背滾了過去,撞在了一棵大樹上,濺起了一片雪霧。
“老楚,你鬨夠了沒?一個雪球把你嚇成這樣?!”
“這裡已經不是冰原了,有點常識好伐?這島山又矮又小,隻不過下點雪而已,又不是啥大雪山哪來的什麼雪崩……”
“大家彆理她了,我看趙嬸子說得對,她就是不想乾活,變著法子鬨騰!”
“老楚,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唉,你也是夠豁得出來的,為了不乾活,連這種破爛法子都想得出來……趕緊起來吧,真特麼丟人。”
……
矮胖嬸子白了楚文文一眼:“切,她以前就這樣……原形畢露罷了。”
這會兒連向來溫和的刀疤男也說不出息事寧人的話了,他隻覺得心煩意燥,想快點完成代班任務。
眾人不再理會楚文文埋在雪裡的身軀,隻當她又矯情鬨事,紛紛背著工具找到了合適砍伐的區域,賣力地乾起了活來。
楚文文癱倒在地上,好不容易支撐起身子,繼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等她緩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衣服被樹枝劃破了好幾道口子,露出裡麵花花綠綠的裡衣,頭發上、臉上也沾滿了雪和樹枝的碎屑,活像一個從垃圾堆裡爬出來的乞丐。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今天怎麼儘遇到這些倒黴事!”楚文文欲哭無淚,心裡充滿了委屈和憤怒。
但她又不敢違抗組織的命令,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然而,事實上倘若她再細心一點,打開個人麵板便會發現,她的名字後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行細小文字——
<詛咒符生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