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抹去眼淚的楚文文剛回到隊伍中,便開始四處詢問退隊之事,仿佛篤定楚知琴會心軟帶她一同前行。
她仗著認親之便,偷懶不乾活,同隊的其他人對此自然心生不滿。此時,又看到她光明正大地閒聊摸魚,更是怒不可遏。
當楚文文再次放下手中的活計湊上前去打聽時,一旁的矮胖嬸子終於忍無可忍,當著眾人的麵與楚文文理論起來。
楚文文正沉醉於脫離組織,住進楚知琴一家房車裡的幻想中,哪有時間和她在此掰扯。這年頭,即將離職的人自然不用心工作!
矮胖嬸子是個老實人,平日裡的人緣沒有油頭滑腦的楚文文好,這會兒竟是沒人為她出頭。
楚文文哭了幾句姐妹骨肉相連的相思之苦,又極為輕蔑地辱罵了矮胖嬸子幾句,最後翹起二郎腿坐在一旁,愈發趾高氣揚地等待楚知琴的到來。
然而,一直等到小隊放棄推車,上頭決定再整頓一日用來修理載具之時,看著眾人各自散去的楚文文卻仍未等來自家姐妹上門迎接自己。
楚文文坐不住了,趁著無人監管,又一次悄悄溜到了奚曦一家的駐車位旁。
“文文,真不是我們不願帶上你啊,你看看我們現在的樣子,哪裡像是有三袋大米的樣子呢……”楚知琴的聲音有些哽咽,淚水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轉,她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對眼前的狀況感到無比絕望。
按照“燎原”組織的規定,想要脫離組織必須向上繳納三袋大米。
“三袋大米有什麼難的?!”楚文文聽到楚知琴的話,心頭不禁有些著急起來。她覺得楚知琴他們未免也太誇張了,不就是三袋大米嘛?
此時,房車門半掩著,楚文文忍不住斜著眼朝車內張望了一眼。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房車裡簡直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除了床鋪和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外,連半點像樣的物資都沒有。
楚文文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嫌棄之色:“你們……不會連個痰盂都沒有吧?”
一想到如果自己加入他們,晚上起夜時還得跑到冰天雪地的野外去方便,她就覺得一陣惡寒。
連個尿盆都沒有,過得這麼淒慘,還不如自己呢!楚文文越想越覺得心裡不是滋味,她不禁對楚知琴他們的生活狀況產生了深深的鄙夷。
鄙夷歸鄙夷,但看到妹妹也沒過得多好後,楚文文不知為何心裡鬆了口氣。至少三人住一輛小房車這種分配還算合理,多自己一個也不多,更何況室友是知根知底的親戚。
“三袋大米,東拚西湊一番說不準還有希望,但是……”楚知琴歎息一口,“我們也是有組織的,加入我們組織一個人要六袋大米做抵押呢!”
“六袋?!”楚文文失聲驚叫,滿臉的難以置信,“什麼黑心組織?要這麼多大米!這、這不是明搶嗎?”
楚知琴被楚文文這麼一吼,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解釋道:“這也是組織的規定,我們也沒辦法啊。”
“沒辦法?”楚文文怒不可遏,“你們就這麼任由這個組織欺負?”她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這簡直就是敲詐勒索!”
“你要想加入我們確實可以,但你也得想想辦法弄來是吧!”奚仲蒼在一旁不緊不慢地說道,“唉,都怪我們沒本事,實在是沒法子。”
楚文文氣得直跺腳,心裡暗罵這兩人真是沒用。
突然,她眼睛轉溜了一圈,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一共也就九袋大米不是嗎?我認識一個放高利貸的,一個人能抵押三袋大米!你們正好三人,一家子借起來也好編排理由,挨個去借一下不就成了!”
奚曦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心想這死皮賴臉的楚文文還真是異想天開。
不過她還是強壓著心裡的不滿,心平氣和地說道:“姨媽,你說的這種高利貸我知道,但也需要東西抵押不是嗎?咱們這車都是組織分配的,實在拿不出其他東西抵押啊。”
求生之旅中,金子簡直毫無存在感。如果它們真有什麼實際用途,那麼奚曦之前從沙漠中順手牽羊得來的那些金銀財寶,恐怕早就派上大用場了。
奚曦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她深知楚文文對這一點也心知肚明,所以才會這般有恃無恐地拿金項鏈打親情牌。
“這金項鏈還是還給你吧,”楚知琴一臉為難地說道,“之前借的錢我可以不追究,但這九袋大米你還是得自己想辦法解決。”
麵對楚知琴的這番話,楚文文雖然心裡有些不爽,但也無可奈何。她沒好氣地拿回了自己的金項鏈,嘴裡還嘟囔著說會想辦法,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這法子真的有用嗎?”楚知琴看著楚文文遠去的背影,忍不住低聲問女兒。
奚曦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同樣低聲回答道:“彆急,等著吧,她肯定還會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