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路上禳災解厄，更有甚者還要處理幾樁其他勢力突然暴露的探子襲擊。
這不免就破壞裴昭明原本想要見識風土人情的興致，故而一路上就多吐槽了那麼幾句。
“得加錢，回頭你打條子，我自己找老方批去！”隨著最後一句嘮叨落地，二人終是到了大周帝國西北邊陲這座雄城。
日暮時分，夕陽西下。
望著天際那輪即將墜落的紅日，裴昭明忽覺“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詩句竟不足以形容眼前壯美。
直到日月台城的陰影驟然籠罩了他的視野。
百米高的城門樓在暮色中如巨獸盤踞，斑駁的城磚被夕陽鍍上金邊，城頭飄揚的聖火旗獵獵作響，每一道褶皺都似凝固的火焰。
就在裴昭明仰頭打量這座雄城時，樓簷飛角處忽有一抹熾烈的紅闖入眼簾。
正是明教教主方臘負手而立，初見時的那襲火紅長袍在風中翻湧如燃燒的烈焰，金冠在夕陽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貴客遠道而來！”
方臘的聲音裹挾著風沙席卷而下，低沉嗓音中暗藏的威壓震得城牆上的碎石簌簌掉落，“卻隻顧著看這落日？”
他緩緩抬手，夕陽的餘暉從指縫間流淌而過，掌心突然泛起幽藍火焰，“倒不如隨本座登樓一敘，看看這雄城風光如何？”
話音未落，城頭突然騰起九道猩紅焰火，將整個天空染成妖異的絳紫色，方臘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隱若現，恍若從地獄歸來的魔神。
裴昭明眼眸一凝，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的目光落到方臘掌心的火焰，呢喃道：“想必這就是明教另外一道神火“輪回銷魂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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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裴昭明有此感慨並不是他基於此前對真身記憶的同步，而是感受到身後那柄凶劍閻羅的蠢蠢欲動。
那是一種對同類的共鳴，亦是躍躍欲試的興奮。
“拜見教主！”葉紅綾見此情景，單膝跪地，低頭拜見。
“恭迎貴客！”城門之上，身著赤甲的教眾踏步俯首，高聲問候。
裴昭明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搖頭輕歎：“老方你這儀式感倒是給得挺足！”
他身形微動，看似隻是隨意一蹴，整個人卻如鴻雁掠空，帶著一道淡淡的殘影拔地而起。
不過瞬息之間，他的身影便已穩穩落在城門樓的青磚之上，恰好立於方臘身側，衣袂拂動間，連一絲多餘的聲響都未曾發出。
方臘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隨即抬手揮了揮。
周遭原本肅立待命赤甲教眾立刻心領神會，如潮水般悄然後退，轉瞬便隱入城樓的陰影之中，隻留下兩人相對而立。
方臘側身指了指城樓一隅，笑道：“貴客遠道而來，無甚好招待的。”
裴昭明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樓簷飛角之下，竟真的燃著一簇熊熊篝火。
跳躍的火焰舔舐著架在其上的整隻肥羊，羊油順著焦脆的表皮緩緩滴落，落入火中便“滋滋”作響。
升騰起帶著濃鬱肉香的青煙，與夜空中初現的星子相映成趣。
裴昭明眉頭微微一跳，心中暗歎：“這方臘果然與眾不同，不走尋常路。竟能把烤羊這等事搬到這百米高的城牆之上，倒也真是奇思妙想。”
他望著眼前跳動的篝火、滋滋冒油的烤羊。
再看了看天邊尚未完全沉入地平線的落日餘暉，以及漸漸被夜幕籠罩的大漠，不由得覺得這般場景確實彆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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