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過後,元碩真才緩緩開口,語氣不鹹不淡,聽不出絲毫情緒:“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小棠未能儘全功,也不見得是壞事。”
“嗯?”練氏姐妹同時抬頭,眼中滿是疑惑。
元碩真捏了一個印訣,周身泛起一道道恢弘的法力波動,金光愈發璀璨。
“想那方臘怕也是要力登仙途,怕是用不了多久,便會嘗試突破。如今有他在明麵上吸引各方目光,我正好可以在暗中加速準備,何樂不為?”
見此情景,練氏姐妹眼中瞬間露出希冀之色,異口同聲地問道:“阿姐,你成了?”
元碩真微微頷首,語氣帶著一絲自信。
“快了。登仙的契機,早在百餘年前我便已經參透。如今加上歸墟宗的萬川歸流大陣輸送能量,我隨時都可踏出那最後一步。”
她看向神情激動的練海棠,補充道:“再加上大棠從南玄海皇陵拿回的那物,我已有九成把握,能一朝登仙,徹底擺脫凡俗桎梏!”
話音落下,青蓮之上的金光愈發耀眼,如同破曉的朝陽,瞬間照亮了整個昏暗之地。
元碩真的身影在金光中愈發凝實,周身的帝王之氣與法力交織,形成一道璀璨的光繭。
原本盛放的青蓮花瓣,竟在光芒的包裹下緩緩合攏,將她的身影徹底籠罩其中,如同孕育新生的蠶繭。
“我心生感應,恐怕那方臘,要登仙了。”
青蓮花苞中,傳來元碩真平靜卻帶著一絲凝重的聲音。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昏暗空間外的天際突然被一片猩紅覆蓋,那血色如同潑灑的朱砂,迅速蔓延,甚至蓋過了夜空中的月華,將半邊天空染成詭異的赤紅。
很快,猩紅之中閃爍起一點淡紫色的光幕,如同極地極光般,懸掛在天際西北方。
光幕不斷擴散,短短數息之間,便將整個天空染成妖異的絳紫色,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
緊接著,妖異的天空中,電閃雷鳴驟然降臨。
一道道粗壯的紫色閃電撕裂雲層,在天穹之上交織成密集的雷網,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這正是此前在新州之地未能成形的天怒之兆,如今卻在西北天際重新降臨,聲勢比之前更盛數倍。
這一刻,天下無數人目睹了這一奇景,無論是尋常百姓,還是修行者,皆臉色劇變。
那些平日裡隱於深山、不顯山不露水的大能,也不約而同地停下手中事務,將神識投向西北天際。
異象與天怒並存,這是有人要渡仙道劫,登臨仙境的征兆!
“天兆出西北,能有此實力與魄力的,怕是隻有明教那位雄主,方臘!”
“明教之主,一代梟雄,不知他會以何種方式登仙?
是順應天道,做天道的‘門客’,還是打破仙道劫的束縛,逆天而行一步登仙?”
一時間,天下眾說紛紜,無數目光聚焦在西北方向,期待著這場百年難遇的登仙大典。
唯有臨安小城的一處古宅之中,許仙隻是掃了一眼窗外的絳紫色天空,便翻身窩回床鋪,用被子蒙住腦袋。
“如此難遇的登仙破境之景,你就不好奇看看?”白素貞坐在床邊,看著丈夫鴕鳥般的模樣,一臉戲謔地打趣道。
許仙隻是含糊地應了一聲,便埋頭佯裝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