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逸軒再次陷入沉睡之後，我爸也閉上眼睛休息。
我去走廊上給舅舅打了電話，關於他和舅媽之間發生的那些事，我覺得該跟我媽說了，不過說之前，我還是得征求一下舅舅的意見。
我拿出手機，翻出舅舅的號碼撥了過去。鈴聲隻響了兩下就被接起。
“喂，萌萌？”舅舅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疲憊。
“舅舅，”我壓低聲音，靠在冰涼的牆壁上，“我想問下，舅媽的事兒，您和我媽說了嗎？”
“還、還沒呢。”舅舅聲音一下子變得有點虛了。
“那您看……現在是不是該告訴她了？這事兒瞞不了多久了吧。”
足足過了七八秒，他才歎了口氣，有些悶悶地說：“是啊，你說得對，這事兒吧，早晚得告訴你媽……
要不…要不你來說？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媽，我怕她會生氣。”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變成了嘟囔。
我媽這個當大姐的血脈壓製，隔那麼老遠我都能感覺到。
“我光是想想她要是知道了，那臉色、那語氣，我就……唉，我都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
我有些哭笑不得，舅舅這窘迫的語氣，簡直像極了我小時候考砸了，隻敢偷偷告訴我爸，然後讓我爸先迎難而上，安撫好我媽後，我才敢露麵。
沒想到，早已成家立業的舅舅都已經人到中年人了，在我媽這個大姐麵前，竟也這副德性，原來我媽不光是對我嚴厲，對她這個寶貝弟弟也一樣啊。
“行，我知道了。”我一口就應承下來，“晚點我找機會跟她說。”
“哎！好！好！辛苦你了萌萌！那你先忙著吧，我掛啦。”舅舅連聲答應，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說完便像怕我反悔似的，匆匆掛了電話。
沒過多會兒，蕭世秋的電話打了過來，他已經到了樓下，接我們去附近吃飯。
病房裡有護士和護工照看著，我叫上我媽一起出去吃飯。
餐廳選在醫院附近一家環境清雅的私房菜館。
落座後，點完菜，氣氛有些沉默，我知道該來的總要來。
“媽，”我斟酌著開口，儘量讓語氣顯得平靜，“我有些事得跟您說一下，呃，是關於舅舅的事。這段時間……他遇到了些麻煩。”
我媽端起茶杯的手頓了一下，抬眼看向我，眼神銳利：“什麼麻煩？”
“是……舅舅被人忽悠投資的事兒。”我刻意語氣平淡地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即便是我刻意輕描淡寫，說到舅媽懷上了彆人的孩子時，我媽的臉色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她握著茶杯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呼吸明顯加重。
“所以，他一聲不吭，自己扛著？這麼大的事兒，跟我這兒連個屁都不放？！”我媽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冰碴子，是那種能往舅媽身上戳幾個窟窿的眼神。
“被莊麗珍一家欺負成這樣，我還以為他這些年一直過得不錯呢！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早點離婚帶著孩子回來呢！”我媽越說越氣。
“我舅他也是怕你擔心……”我試圖替舅舅說幾句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