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根本不知道納戒這種東西。”馮老三接著道,“當初我飛身去追殺那十七人,又是空手而回,在他們眼裡,像咱們這樣的高人,哪裡會屑於摸死人身上的財物?等他們回來清點,卻發現屍體被搜刮了,甚至還漏了三具沒動,他們肯定會猜到有人來過。
到時候在這三具屍體上搜出點什麼好東西,那個偷偷摸屍的人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定然會被追查到底。
而且這荒山野嶺的,路途這麼遠一個人怎麼走?”
“錢財動人心,武功秘籍更是讓人眼紅。”馮天禹也點點頭,“到時候,誰失蹤誰嫌疑最大,這"死要見屍活要見人"的道理,他們比誰都清楚。
所以這小子偷偷將屍體推到山坡山崖之下,如果沒有找到屍體就會被定為失蹤,他自然就會更加的安全。”
這小子一路貼著大路的邊緣疾步而行,專挑灌木叢生的地方鑽,腳步也刻意壓低了聲響。
他時不時側耳細聽著身後大路上傳來的動靜,鼻尖滲出的汗珠不斷在滴落,看得出來他又累又緊張。
約莫走了一碗茶的時間,遠處隱隱傳來人聲,他立刻貓腰鑽進路邊的矮樹叢裡,屏息凝神。
那是幾個男人的交談聲,似乎在討論如何整理遺落的貨物。
他一直屏住呼吸,右手不自覺地揪緊了胸前的衣襟,直到那些人沿官道漸漸遠去,他才敢緩緩吐出一口氣,胸口喘氣喘得厲害。
待徹底聽不見那些人的腳步聲,他才從藏身的樹叢間鑽出來。
他扶著樹乾站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穩住身形,重新邁開步子。
這一次,他走得更慢,幾乎是貼著地麵挪蹭,時不時回頭張望,生怕再被人發現。
又過了半晌,他終於磨蹭到了先前馮天禹和馮老三從天而降的空地附近。
他聽得到那邊有人聲,後背再次被冷汗浸透。
悄無聲息地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了一段,直到遠離了這個地方才開始出來往回走。
想了想,他在原地停了一下,一股溫熱順著大腿內側蔓延下去,他故意尿了褲子,以便裝出被嚇到失禁的樣子。
他緩緩走了過去,正好被其他人看見,這些人的視線在他褲襠處停留了一下。
為首的一人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煩:“阿光,你小子跑哪兒去了?”
被喚作阿光的小子哆嗦著抬起頭,嘴唇發白,聲音細若蚊蠅:“我…我害怕,跑…跑到前麵去了…”
幾人麵麵相覷,目光再次落他濕透的褲子上,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很快,周圍不少人也注意到了這一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鄙夷。
有人掩鼻後退,有人低聲議論,更多人則直接繞開了他。
就在這尷尬的氣氛中,富商的女兒從人群中走出,她頭發紮起來,眉目清冷,卻帶著一股沉穩乾練的氣度。
她掃了一眼癱坐的阿光,並未多言,隻是輕輕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開始乾活。
眾人聞言,立刻分散開來,開始清點整理遺落的貨物,動作雖快卻井然有序。
阿光縮在地上,不敢抬頭,羞愧與恐懼交織,演得還不錯,不過很快就被人揪起來乾活了。
那女子站在空地中央,指揮若定,這女子有些手段,即便是在這樣的亂局中,父親身亡她依然能將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