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頭是在第二天才醒的,他被自己兒子氣得不輕,除了身上被打的痛,他還有高血壓犯病的後遺症,整個人頭暈腦脹的很沒有精神。
“醒了?”
熟悉又陌生的男聲,讓他被迫睜大眼睛,隨即心肝一顫,是周文!
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他已經知道了?
那個不孝子呢?他都說了什麼?
那他豈不是在劫難逃了?
阮老頭眼珠子轉了又轉,硬是沒敢看站在自己床邊男人。
周文麵目冷沉,死死的盯著一看就準備詭辯的阮老頭,“你兒子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在床尾處的兩個公安聞言麵麵相覷,昨天醫院發生的事他們還不知道,今天他們一來,周文就已經等在阮老頭的病房裡了。
好像是知道公安們在想什麼,周文隨即將一直放在床頭小櫃子上的記錄本遞了過去。
“兩位可以先看看。”
阮老頭這才發現看著自己的還有公安,頓時眼皮狠狠的跳了起來,心中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
周文這個小崽子在周家長大,身上多少沾染了一些城裡人才有的底氣,而且周家對他一直都幫扶提攜,現在更是讓他有身份和能力同公安同誌隨便搭話。
阮老頭心裡不安,不忿,帶冒酸水,都快把自己給作弄得再次犯病。
這樣能拿的出手的子孫,可是他做夢都想擁有的,不止是可以光耀門楣,更是能直接跨越階級一躍成為人上人。
曾經他們家也有機會的,可惜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這種不可能是從根上就給他們掐斷了,阮家再沒有翻身的可能。
這一點,阮老頭太清楚了。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意思,你也無權把我抓起來,請你現在就離開!”
阮老頭隻是高血壓,腦子又沒毛病,更沒有吃錯藥,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認罪?
而且他這一次住院都是兒媳婦和兒子兩個人給害的,就像阮父直接舍棄老子一樣,阮老頭對於自己的兒子也沒有什麼親情可言。
“無論我兒子和我兒媳婦做了什麼,都是他們自己的事,跟我沒有關係,還有我的孫女阮紅梅,她確實也做了不地道的事,你們要抓她也大可去抓。”
什麼親情,在他們老阮家就沒有的事!
周文冷哼,這個滑不溜手的老匹夫他早就知道對方心思不正,以前是不想打交道才多數時間不搭理,現在可就由不得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
“哼!昨天晚上我已經連夜審問了你兒子,他對你早年引來鬼子殺我父親,冒領周家恩情的事供認不諱,現在公安手裡拿著的就是他的口供!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該你付出的東西一樣都不能少,不該你要的東西一絲也彆想留下!”
阮老頭聽他說的言辭鑿鑿,本就強撐著的那口氣一下子就泄了,再也撐不下去,他沒有犯病,卻已經開始覺得生不如死了。
“他……他,他說的都不是真的……”
語氣虛得沒有一點力氣,不敢再看周文,更是懼怕公安問他。
周文看他一副蒼白虛弱,馬上就能咽氣的樣子,心裡不禁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