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欣華腳上的傷卻愈發嚴重,每邁出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鑽心的疼痛襲來。
傷口還在不斷滲血,浸濕了鞋襪,杜欣華能清晰地感覺到黏糊糊的液體順著腳背往下淌,可見那掉下的菜刀,砍得著實不輕。
杜欣華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周圍的麥田在夜風的吹拂下,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有人在低聲私語。
突然,一個黑影突兀地出現在麥田的田頭。他的心猛地一緊,頭皮瞬間發麻,以為撞上了鬼魂,頭發都差點豎起來。
他二話不說,掉頭就跑,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仿佛要衝破胸膛。
跑了一會兒,他壯著膽子回頭望去,發現那個人影竟紋絲未動。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他停下腳步,猶豫片刻後,他弓著腰,像一隻警惕的野獸,躡手躡腳地朝著黑影靠近。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那黑影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
原來是一個稻草人!稻草人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上衣,衣角在風中獵獵作響。
頭上頂著一頂破草帽,帽簷在夜色中晃動,仿佛隨時會掉下來。
手中綁著一根細竹棍,棍梢上纏著一塊塑料皮子,在夜風的吹動下,呼啦啦地響著,在這寂靜的夜裡,讓人毛骨悚然。
杜欣華瞬間怒火中燒,臉上的肌肉扭曲得猙獰,嘴裡罵罵咧咧:
“他媽的,哪個死人在田裡插個稻草人?大晚上的,差點嚇死老子!”
吼完,他惡狠狠地衝向稻草人,雙手像鉗子一樣死死抓住稻草人的軀乾,猛地發力,將其從地裡拔了出來。
隨後,他如同一隻發了狂的野獸,七手八腳地撕扯著稻草人。
稻草四處飛散,那件原本就破舊不堪的上衣,在他瘋狂的拉扯下,發出“嘶啦嘶啦”的聲響,被撕成一條一條的。
發泄完後,他才感覺到腳上鑽心的疼痛,這才想起自己腳上的傷。
看著手中的碎布條,他靈機一動,趕緊蹲下身子,將碎布條一條一條仔細地裹在腳上,每纏一圈,都用力勒緊,防止走路時因用力導致傷口滲血。
說來也怪,綁上布條後,腳背的傷口竟真的不再有血滲出來。
處理好傷口,他不敢有絲毫停歇,拖著傷腳,一瘸一拐地繼續趕路,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之中。
次日一早,晨曦剛剛灑向大地,杜欣榮便跨上家裡新買的永久牌自行車。
車座上,杜永仁緊緊地抓著後座,神色凝重。
自行車的車把上,掛著杜欣華逃跑時落下的菜刀和手電筒,這些都是杜欣華犯罪的證據。
抵達鎮上派出所後,杜欣榮氣喘籲籲地向值班民警報案。
派出所對這起案件高度重視,接警後,所長立即調配警力。
一組警員迅速奔赴廟前村,對案發現場進行細致勘查。
他們有的拿著相機,從不同角度對現場進行拍照取證,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有的則對周邊村民展開調查走訪,試圖獲取有價值的線索。
與此同時,另一組警員對杜欣華可能落腳的地方展開地毯式搜查,鎮上的各個小旅館成為重點排查對象。
由於杜欣華長相特殊,獨眼的特征十分明顯,民警在一家小旅館順利問出他曾在此住過的消息。
更重要的是,杜欣華並未退房。
然而,自昨天傍晚離開後,他便如同人間蒸發一般,始終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