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順著浩宇的臉頰滑進衣領,後背很快洇出深色的汗漬,可他依然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他指揮眾人清理雜物的模樣,倒像是個經驗老道的工頭,惹得一起乾活的村民紛紛豎起大拇指。
杜永仁開心得直拍大腿,粗糙的手掌拍在浩宇肩頭:
"好小子!眼裡有活,比我年輕時還利索!是個乾活的好手!哈哈!"
他笑得眼角的皺紋都聚成了堆,眼裡滿是驕傲。
第二天黎明時分,薄霧還籠罩著廟前村,浩宇和杜欣有坐上陶道寬的轎車,車輪碾過露水打濕的土公路,發出沙沙的聲響。
晨風吹散困意,遠處的地平線被初升的太陽鍍上金邊,田野裡的麥穗沾著露珠,像撒了一地碎鑽。
七點多鐘,轎車停在輪窯廠外的土路上。
浩宇推開車門,熱浪裹挾著泥土與窯火的氣息撲麵而來。
他和杜欣有踩著碎磚頭和碎瓦片向前走去,鞋底碾過碎瓦片發出清脆的聲響。
突然,杜欣有的目光被輪窯廠的碼頭吸引,隻見一個瘦高個男人,正從窯頭順著碼頭緩緩往下走。
那人肩上搭著外套,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杜欣華!"
杜欣有突然暴喝一聲,聲音撕裂晨霧,驚飛了樹梢的麻雀。
他像頭被激怒的公牛,不顧一切地向前衝去。
而那個碼頭上的男人,在聽到喊聲的瞬間,身形猛地一顫,極速扭頭望來,那醜陋的臉上,鑲嵌著一顆惡狠狠的獨眼,在晨光中泛著陰森的光。
浩宇很是詫異,沒想到警察都找不到的杜欣華,竟然就在這個輪窯廠裡,今天要不是來買瓦片,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杜欣華就在這裡。
他的心臟劇烈跳動,手心裡沁出細密的汗珠,強壓下內心的激動,腳步輕緩卻堅定地跟了上去。
這一次,絕不能讓這個心思歹毒,罪惡多端的杜欣華逃脫。
就在浩宇加快腳步時,窯頭方向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幾個身材魁梧的壯漢從斜坡上大步走下來。
走在最前麵的正是陳大海,他生的虎背熊腰,黝黑的臉龐上刻滿歲月的痕跡,他光著膀子,穿著大褲頭,一生的腱子肉,一看就是長期鍛煉之人。
當他們看到杜欣有衝向杜欣華時,皆是一愣,臉上寫滿疑惑,腳步也不由得停了下來。
說話間,杜欣有已經和走下碼頭的杜欣華纏鬥在一起。
兩人拳腳相向,杜欣有身形矯健,每一拳都帶著淩厲的風聲,杜欣華也不甘示弱,憑借著師父教的本事,不斷格擋反擊。
你來我往間,塵土飛揚,破碎的磚頭瓦片在他們腳下嘎吱作響。
雖然杜欣有略占上風,但浩宇深知夜長夢多,必須速戰速決。
浩宇眼神一凜,看準時機,猛地助跑幾步,借著衝勁一個騰空飛踹,結結實實地踹在杜欣華後背上。
杜欣華慘叫一聲,向前踉蹌幾步,重重地撲倒在地上。
還沒等他掙紮著爬起來,浩宇已經欺身上前,憑借著精湛的格鬥技巧,一個利落的擒拿手,將杜欣華的手臂反扣在背後,膝蓋死死抵住他的後背。
杜欣華疼得齜牙咧嘴,在地上拚命扭動,卻怎麼也掙脫不開浩宇的控製。
杜欣華滿臉驚恐,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看似瘦弱的小男孩竟如此厲害。
慌亂之中,他突然扯著嗓子大喊起來:
“師父救我!他們都是痞子!我的眼睛就是他們打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