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有客人在,掃地不禮貌,現在可算能收拾了。
張嫣然剛彎下腰,手還沒碰到碎碗片,張力強就跟被針紮了似的大喊一聲:
“姐姐,彆亂動!”
張嫣然被嚇得一哆嗦,手裡的垃圾鬥“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她拍著胸口說:
“弟弟!你喊啥呀!嚇我一跳!”那心跳得跟擂鼓似的,半天沒緩過來。
張力強趕緊跑過去,臉上堆著笑,可眼神裡全是緊張:
“姐,這事兒交給我來辦就行,碗是我摔的,本來就該我收拾。”
他一邊說,一邊把掃帚往自己手裡搶,動作快得像怕彆人跟他搶似的。
張嫣然瞅著弟弟這反常的樣子,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隻好把掃帚和垃圾鬥遞給他:
“行吧,那你就快點收拾。”
莊慧芳坐在一旁,看著孫子主動幫姐姐乾活,心裡頭那叫一個欣慰,臉上笑出了滿臉的褶子:
“哎喲,強子可算長大了,知道心疼姐姐了,好啊!哈哈!”
張力強咧了咧嘴,露出個僵硬的笑容,牙齒都快磕到嘴唇了:
“奶奶,我都14歲了,還有幾天就過年了,過了年我就15歲了,早該幫你們乾點家務活兒了。”
那笑容裡藏著多少緊張和不安,隻有他自己知道。
莊慧芳笑得更開心了:
“好好好,我的乖孫子真懂事!既然你那麼懂事,今天的碗筷也交給你洗了吧!”
“沒問題奶奶,您就坐著歇會吧!”張力強趕緊應下來,拿起掃帚“唰唰”幾下就把地上的碎碗片和骨頭掃進了垃圾鬥,動作快得像陣風。
他端著垃圾鬥走出家門,來到巷口的下水道旁,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就趕緊把垃圾一股腦倒進了下水道,還把口袋裡那個裝過毒藥的玻璃瓶也扔了進去。
他知道這碎碗和玻璃瓶上都沾著劇毒,要是被人撿去了,後果不堪設想,必須處理得乾乾淨淨才行。
處理完垃圾,他又回到屋裡,把碗筷放進水盆裡,仔仔細細地洗了起來。
洗潔精在碗裡泛起泡泡,他卻心不在焉,腦子裡全是大花狗的影子,也不知道它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毒發,有沒有被人撿走。
洗完碗筷,他再也坐不住了,跟奶奶和姐姐說了聲“我出去走走”,就急急忙忙跑出去找狗。
他沿著平時狗狗常走的大街小巷,一遍遍地喊著“花花,花花”,聲音裡帶著哭腔。
他害怕狗狗死在外麵,被哪個不知情的人撿回家吃掉,那可就闖了大禍了。
他知道今天自己因為手抖,下的藥量太大,狗狗恐怕撐不了三五天,或許當天就會死掉,他必須在它死之前找到它,找個沒人的地方把它深埋了,不然這事兒遲早要暴露。
他找啊找,從街東頭找到街西頭,從公園找到河邊,嗓子都喊啞了,也沒看見大花狗的影子。
太陽漸漸西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像個孤獨的問號。
另一邊,劉豪富和劉根闊父子倆,天剛蒙蒙亮就扛著洋槍去郊外打兔子。
冬天的田野光禿禿的,風跟刀子似的刮在臉上,凍得他們直縮脖子。
父子倆在田畈裡轉來轉去,腳都走麻了,彆說兔子了,連隻麻雀都沒看見。
劉豪富餓得肚子“咕咕”直叫,氣得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