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懷英聞言如遭雷擊,渾身的力氣瞬間像被抽乾,身子晃了晃,她盯著丈夫滿是淚痕的臉,嘴唇哆嗦著,呆了好一會兒,才猛地尖聲叫起來∶
“啊!怎麼會這樣!怎麼能全部都死了?是不是哪個缺德鬼,故意投了什麼東西?快,快帶我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證據!”
夫妻倆一前一後,腳下踩著田埂上鬆軟的泥土,深一腳淺一腳地向著自家的魚塘跑去,急促的腳步聲驚飛了岸邊棲息的幾隻白鷺。當親眼目睹了滿塘翻著白肚皮、密密麻麻漂著的死魚時,柳懷英隻覺得心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她強忍著胸腔裡的劇痛,顫抖著身子趴在塘埂上,伸出布滿老繭的手,從渾濁的水裡撈起一條僵硬的草魚。指尖剛觸到魚身,她便急忙翻看魚鰓,那原本該鮮紅透亮的魚鰓,此刻竟成了暗沉的黑褐色,邊緣還泛著一層黏膩的不明物,是明晃晃的中毒症狀。巨大的打擊讓她渾身一軟,立馬一屁股坐在潮濕的塘埂上,積壓的心疼與憤怒瞬間化作撕心裂肺的哭聲:
“玉龍,我家的魚是被人毒死的呀!你快看,這魚鰓都是黑的,黑得發亮!這是哪個挨千刀的,哪個短命鬼啊,竟敢往我家的魚塘裡投毒!他不得好死,老天爺都不會饒過他啊!”
劉玉龍在一旁聽妻子哭著說是投毒,原本就緊繃的神經瞬間斷裂,整個人也不淡定了。他幾步跨到塘邊,彎腰抓起一條最大的家魚,湊到眼前仔細端詳——魚眼渾濁外凸,魚鱗失去了往日的光澤,手指撥開魚鰓,那黑褐色的黏液幾乎要沾到他的指縫裡,妻子說的果然沒錯。幾個月的心血,一家人的指望,全毀在了這一塘死魚裡,他頓時火冒三丈,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對著空曠的田野怒吼:
“王八蛋!到底是誰乾的缺德事?把我一塘魚都給毒死了!這可是我們全家的指望啊!如果被我逮住,我絕饒不了他,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柳懷英哭了許久,直到嗓子有些沙啞,才猛地止住哭聲,牙齒死死咬著下唇,直到嘗到一絲血腥味,才咬了咬牙,眼神裡透著一股狠勁:
“玉龍,現在說這些沒用,我們這次損失這麼大,千把塊的本錢全泡湯了,必須報警!你馬上騎自行車到鎮上去報警,不管是誰做的,我都要讓他坐牢,讓他賠我們的損失!”
劉玉龍眉頭緊鎖,蹲在塘埂上狠狠抽了一口煙,煙蒂扔在地上用腳碾了碾,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抬頭看向柳懷英:
“懷英,我昨天聽趙傻子說,吳慶有那個渾小子從少管所出來了,你說有沒有可能,這件事是他做的?”
柳懷英聽到“吳慶有”三個字,眼睛猛地一瞪,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吳慶有那個壞胚子被放出來了?他為什麼要毒死我家的魚?我們好歹也是他的親舅舅、親舅媽呀,他怎麼能對我們下得去手?這孩子的心怎麼這麼黑!”
劉玉龍重重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幾分篤定:
“我懷疑他肯定是怪我們前年把他的父母趕出了村子,這才故意回來報複我們。你想啊,我們一家在村子裡,從來沒有得罪過其他人,要說得罪也隻有小妹兩口子,從開春到現在,好幾個月了,魚塘一直平平安安的,一點事都沒有,吳慶有剛放出來,還沒過24小時,我們家魚塘就出了這事,哪有這麼巧的事?除了他,我想不出第二個人會這麼歹毒!”
柳懷英咬牙切齒的說道∶
“那我們現在就去他家裡問問!要是真問出來是他做的,他必須一分不少賠我們家損失,少一毛錢都不行!否則我們立馬報警,讓警察來收拾他,正好讓他進去再待個幾年,好好反省反省!”
劉玉龍看著妻子這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心裡卻升起幾分猶豫,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語氣裡帶著些許不忍∶
“懷英,這樣……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他好歹也是我們的親外甥,昨天才剛從少管所放出來,滿打滿算也才過了一天。我們作為親舅舅、親舅媽,轉頭就報警把他再次送進去,村裡左鄰右舍知道了,會不會說我們六親不認,太過絕情啊?到時候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柳懷英一聽這話,頓時怒目圓睜,胸口因為氣憤劇烈起伏著,聲音也拔高了不少∶
“我們絕情?明明是他先對不起我們!如果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那就是他先不講親情,先把我們往絕路上逼,我們憑什麼還要跟他客氣?這種心術不正、隻會報複親人的親戚,不認也罷!從今往後老死不相往來,反倒是清淨!”
劉玉龍被妻子這番話堵得說不出話,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點了點頭,隻是語氣依舊帶著些謹慎∶
“那……那好吧,聽你的。不過我們去問的時候,還是委婉一點,彆一上來就興師問罪。畢竟現在隻是懷疑,沒有真憑實據,萬一不是他做的,我們豈不是平白冤枉了好人,到時候連這點親戚情分都徹底斷乾淨了。”
柳懷英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臉上的怒氣還沒完全消散,卻也順著丈夫的話應了下來∶
“行吧行吧!我知道怎麼問,不會跟他胡來。要是他敢一口咬定不承認,那我們也沒彆的辦法,隻好報警讓警察來查。到時候警察經過調查,確實是他乾的,把他抓起來坐牢,那也是他罪有應得,可怪不得我們心狠!”
於是,夫妻倆壓著一肚子的火氣和憋屈,氣呼呼地沿著田埂往吳浩傳家趕,一路都沒怎麼說話,隻想著趕緊問個明白。
到了吳浩傳家門口,柳懷英心裡的火氣又湧了上來,抬起手就“砰砰砰”地使勁拍門,那急促又響亮的敲門聲,在安靜的清晨格外刺耳。
此時,劉玉娥正因為懷孕身子沉,還賴在床上補覺,而吳浩傳一大早就揣著個破碗,出門挨家挨戶討飯去了,家裡隻有劉玉娥一個人。
屋裡的劉玉娥被這突然的敲門聲驚醒,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伸手捂著微微隆起的肚子,慢騰騰地從床上坐起來,又緩了好一會兒才扶著牆,一步步挪到門口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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