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在家要聽爸爸和爺爺奶奶的話,知道嗎?”
“嗯。”慕淮鄭重點頭嚴肅說道:
“放心吧媽媽,我現在是大孩子了!我現在都會自己穿衣服洗漱了!我會很乖的,不讓你和爸爸操心!”
林晏殊聽到兒子暖心的話,心裡頓時變得欣慰又柔軟:
“嗯,媽媽知道我的慕淮永遠是天底下最棒的寶貝!媽媽都為你現在的獨立能力感到驕傲了!”
“走吧兒子,媽媽送你去學校。”目光落在兒子慕淮白皙英氣的小臉上,林晏殊心裡萬分的不舍。
送彆兒子,走到幼兒園外麵的馬路上林晏殊伸出胳膊招了招手,一輛綠色的出租車看到很快就朝著林晏殊所在方向駛了過來。
立在身側的餘淮眼看著那輛向著兩人漸漸駛近的出租車,臉色頓時變得黯然。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冷冽:“為什麼不肯讓我送你去機場?”
林晏殊仰眸看著餘淮輕聲說道:“送君千裡,終須一彆。”
“你這樣接來送去的,我們到底要糾纏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就在這兒分開吧。”
“林晏殊……”餘淮心裡一陣絞痛,情不自禁中步子朝著林晏殊就邁了一步。
餘淮下意識就想伸手抓住林晏殊的胳膊,想將林晏殊拽回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察覺到餘淮心理,林晏殊連連後退了兩步。
像是刻意說給餘淮聽,也是在不斷告誡提醒自己,林晏殊輕聲說道:
“不要再這樣執著了!”
“我知道這次又是你在背後幫了我,我很感激!”
餘淮立在原地心痛的看著林晏殊,蕭逸的挺拔身姿如同一株挺立在風雪裡的青色鬆柏。
對視上林晏殊躲避的疏遠眼神,餘淮雙深邃如墨的眸子裡有了越來越多的黯然。
“美女,走不走啊?”出租車停到麵前,胖臉司機從車窗邊探出腦袋問道。
“走。”快速戴上帽子和墨鏡,走過去拉開車後座的車門,強壓心痛的林晏殊轉身對著幾步之遙的餘淮看了眼就俯身進了車子。
車子在眼前一陣風般開走了。
後座上的林晏殊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隻見餘淮還靜立在原地動也不動的目送著她的車子。
隔著老遠,林晏殊也能感受到餘淮那雙眸子裡顯露的不舍和落寞。
不知怎麼的,眼睛頓時就不受控的變得濕漉漉的。
還好有墨鏡遮掩,不至於人前失態。
林晏殊扭頭看向窗外。
道路兩邊滿是盛開的白色櫻花和已經發芽長出新葉的清新植物。
這個季節的風景無疑是一年四季當中最美的,也是餘淮最喜歡的季節。
可是在春暖花開萬物複蘇的時候,兩人分開難免會讓人感覺到傷感。
真是個氣質清冷的少見美女!
司機瞥了眼後視鏡,好奇心頓起:
“剛那位男朋友還是老公?”
“長的挺帥!”
林晏殊沒有作聲。
司機淡淡睨了眼林晏殊又說道:“既然這麼舍不得,乾嘛還要不顧他的挽留堅持要走?”
“都不是!”林晏殊心裡痛苦不已,敷衍笑了下便再沒有搭理司機。
青山公墓。
排列整齊劃一的墓園裡,灰色的墓碑前立著個穿著黑色緊身長裙、戴著黑色墨鏡的的女人。
烈焰紅唇的女人有著一頭濃密的棕色波浪卷發,個子高挑,身材窈窕纖細。
兩手交抱站立的她,渾身上下散發著嫵媚風情的成熟女人氣質,讓人看到氣質她的第一眼便想到一種花——迷迭香。
放下手裡的白色康乃馨花束,墨鏡下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麵前的墓碑照片上細細打量著照片裡的女人。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裡戴著發箍、披肩長發,身穿白色襯衣的年輕女孩兒容顏青春嬌俏。
她臉頰上綻開的清亮笑容如同此時映在墓碑前女人身上的透明陽光般明媚耀眼。
視線從墓碑上移開,又落到江蘭墓碑旁邊預留的墓碑空地上時,女人忽然取下了墨鏡。
嫵媚動人的細長眸子裡再也掩飾不住滿腔臉的憤恨。
“江蘭……”
周瑜唇角浮上一抹冷笑:
“你以為濟川把百年之後的棲息地選在你身邊,你這輩子就算是贏了我麼?”
沒有人回應周瑜。
麵前的墓碑上,照片裡的江蘭笑容依舊明媚清亮。
那彎彎的青春嬌俏眉眼和上揚的好看唇角明明是溫和好看的,此刻落在周瑜眼裡卻像是親自看見江蘭正站在那裡,用著她熟悉的輕視睥睨眼神無情嘲諷她。
周瑜永遠記得第一次,她忍無可忍之下找到霓裳江蘭的辦公室瘋狂打砸時,淡定坐在沙發上的江蘭翹著細長的美腿,漫不經心的將紅唇裡徐徐吐出的白煙噴灑在她臉上。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傳聞中年輕冷豔的競爭對手江蘭。
三十歲的江蘭,那天化著複古的港式妝容,豆沙色的口紅襯得她秀氣的臉頰很是白皙英氣。
微卷的黑色秀發隨意披在她鎖骨性感的肩上。
江蘭身上穿著件細肩帶的緞麵紅色吊帶長裙。
明亮白熾燈下,她身上泛著柔潤光澤的紅色長裙襯得行走間的江蘭明豔動人得就像是她裙子上手繡的那朵鬼魅妖冶的紅色彼岸花。
“我從來不屑跟誰搶男人!”
江蘭指著宿醉後躺在沙發上雙目微闔、睡顏安靜恬然的莊濟川,用著滿是輕視含笑眼神看著周瑜淡淡的說道:
“你來問問莊濟川,看他肯不肯主動跟你回去!”
“到霓裳裡來的從來就隻有酒鬼和嫖客,沒有動真情的男人!你們兩個人之間的破事兒自己私下去解決,不要動不動就找到霓裳來。”
“我江蘭打開門做生意就隻對賺錢感興趣!”
……
到最後被同樣年輕氣盛的周瑜罵狐狸精,不要臉,聲嘶力竭的詛咒家人也不得好死時,被觸碰到底線的江蘭終於生氣了:
“周瑜,我今天把話撂這兒!”
“就衝著你這句話,我跟你保證,哪怕是我江蘭死後,你周瑜這輩子也依然進不了莊家的大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