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光芒撕裂源界之繭的瞬間，葉荒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流動感"。
仿佛整個人被拉長成無限細的絲線，穿過一層粘稠而堅韌的膜。十三道則自動在體表形成保護層，將炎綾和赤霄包裹其中。
"這是......"
當視野重新清晰時，三人懸浮在一片銀色海洋上空。說是海洋並不準確，因為那些"海水"由無數細小的光點構成，每個光點都在不斷生滅，延伸出細絲與其他光點相連，形成一張無邊無際的立體網絡。
而更令人震撼的是，在這片銀色光海中，漂浮著無數半透明的"氣泡"。每個氣泡內部都能看到星河旋轉、文明興衰，有些氣泡已經破裂，殘骸如同枯萎的花瓣般漂浮在光海中。
"源界隻是其中一個氣泡？"炎綾的紅發在銀色光海中顯得格外鮮豔，她伸手觸碰最近的一個完好氣泡，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這些全都是......宇宙？"
葉荒的灰白瞳孔微微收縮。在十三道則的視野中，每個氣泡都蘊含著完整的道則體係，隻是組合方式各不相同。有些偏向科技文明，有些則是純粹的修行世界，還有幾個散發著令他熟悉的波動，那是與源界相似的氣息。
"虛海。"赤霄的獨眼倒映著銀色光芒，"我在古籍中見過描述，傳說所有世界都漂浮在一片銀色海洋中，由"觀測者"記錄興衰。"
話音未落，三人腳下的光海突然劇烈翻湧。一道陰影從極遠處飛速靠近，所過之處氣泡紛紛避讓，有幾個稍小的氣泡甚至被直接撞碎，內部的星河如同打翻的珠寶般散落。
"退後！"
葉荒將炎綾和赤霄拉到身後，十三道則形成的灰白光罩瞬間加強。那陰影在距離百丈處驟然停下，顯露出真容，這是一個由無數金屬碎片拚接而成的巨人，頭部是半顆行星殘骸，獨眼中跳動著血色光芒。
"新生的超脫者？"巨人的聲音像是千萬個金屬片在摩擦，它伸出由星艦殘骸構成的手臂，掌心裂開一個黑洞洞的炮口，"交出你們的宇宙坐標，我可以讓你們成為牧界者的仆從。"
"牧界者？"葉荒眯起眼睛，從這個金屬巨人身上，他感受到類似終末之影的氣息，但更加混亂無序。
巨人頭部殘骸轉動，血色獨眼掃過三人："看來是剛破繭的雛兒。聽著，虛海有虛海的規矩，每個新發現的宇宙都歸第一個標記它的牧界者所有。你們很幸運，碰到的是我"碎界者07"，不像其他同伴那樣喜歡直接吞噬超脫者。"
葉荒突然笑了，笑聲讓銀色光海泛起漣漪："吞噬宇宙？就憑你這種拚湊起來的玩具？"
碎界者07的金屬身軀驟然亮起危險的紅光："愚蠢！你以為在氣泡裡稱王稱霸，就能在虛海......"
它的狠話戛然而止。因為葉荒隻是簡單地抬了抬手，十三道則交織成一道灰白細線，輕輕劃過巨人的身軀。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能量對衝的餘波。碎界者07就像被橡皮擦去的鉛筆痕跡，從頭部開始一點點消失，最後隻剩那隻血色獨眼漂浮在原地，被葉荒招手攝來。
"讀取記憶。"灰白光芒滲入獨眼，葉荒的眉頭漸漸皺起。
從碎片化的信息中，他了解到"牧界者"是虛海中令人聞風喪膽的掠奪者文明，專門尋找新生的宇宙進行標記，然後要麼吞噬其本源，要麼將其改造成戰爭兵器。而碎界者隻是牧界者中最基礎的作戰單位。
"有趣。"葉荒捏碎獨眼，"看來我們得先找個落腳點。"
他望向光海深處，那裡有一座漂浮的黑色城市，形狀如同倒置的山峰，頂端散發著柔和的藍光。即使在遙遠的距離上，也能感受到那裡彙聚著眾多強大氣息。
"觀測者之城。"赤霄突然開口，獨眼中星光流轉，"傳說中記錄虛海曆史的聖地，由最初的超脫者建立。"
葉荒有些意外地看向她："你的記憶......"
"在穿過源界之繭時，有些畫麵突然出現在我腦海中。"赤霄按住太陽穴，"就像被塵封已久的檔案突然解封。"
炎綾指尖跳動著涅盤之火，輕觸赤霄的額頭："是傳承記憶。看來你們的先祖，有可能是來自虛海的存在。"
葉荒若有所思地點頭，十三道則化作一艘灰白小舟："走吧，去那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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