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後，觀測者之城的宏偉更令人震撼。
整座城市由一種類似黑曜石的材質構建，表麵流淌著銀色紋路。
建築風格迥異於任何已知文明，高塔如同凝固的閃電，廣場呈現完美的分形結構，甚至有幾條街道是沿著四維曲麵鋪設的，在三維視角下產生令人眩暈的扭曲感。
城市外圍漂浮著十二麵晶體屏障，每麵屏障上都刻著不同的符號。葉荒認出其中幾個與源界的上古道紋相似，但更加複雜深邃。
"身份驗證。"當他們接近最外層的屏障時，一個機械聲音響起。屏障表麵浮現出無數細小的眼睛圖案，齊刷刷盯著三人。
葉荒感受到掃描波動掠過全身，十三道則自動做出反應，在體表形成加密紋路。機械聲音突然變得急促："警告！未知序列！警告！最高警戒......"
"退下。"
一個清冷的女聲打斷警報。十二麵晶體屏障同時轉向，露出通往城市的通道。一位背生六對光翼的女子懸浮在通道儘頭，她穿著銀色長袍，麵容被流動的數據流遮掩，隻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清晰可見。
"歡迎，源界的超脫者。"女子的聲音如同風鈴碰撞，"我是觀測者之城的首席記錄官"時"，你可以稱我城主。"
葉荒眼睛微眯。這位自稱"時"的女子給他一種奇異的感覺，既像是真實存在的生命體，又像是某種更高維度的投影。最奇怪的是，十三道則居然無法完全解析她的構成。
"你知道我們來自源界？"
"觀測者記錄虛海中每一個氣泡宇宙的誕生與湮滅。"時輕輕揮手，眾人眼前的場景突然變換，來到一座圓形大廳，"源界是第號實驗場，由審查者協會在第七紀元末播種。"
大廳中央懸浮著一個透明球體，內部正是葉荒熟悉的源界三十三重天。球體周圍環繞著無數光幕，顯示著源界各個時期的畫麵，其中幾塊光幕上赫然是葉荒與九妻戰鬥的場景。
"實驗場？"炎綾的涅盤之火不受控製地爆發，"你說我們的世界隻是一個實驗？"
時的光翼微微扇動："每個文明對自身起源都有不同解釋。在虛海尺度上，源界確實是被設計的實驗環境，目的是觀察道則的演化可能性。"
她指向另一塊光幕，上麵顯示著源界之繭外的銀色光海："通常情況下，氣泡宇宙的生命無法察覺世界本質，更不可能突破維度壁壘。你們是源界曆史上第一組超脫者，尤其是你......"
時的目光落在葉荒身上："十三道則歸一者，理論上不應該出現在第七代實驗場中。"
葉荒突然笑了，笑聲中帶著冰冷的意味："所以，我們隻是你們圈養的觀察樣本？"
"曾經是。"時輕輕搖頭，大廳四周突然浮現出無數戰鬥畫麵，"直到牧界者發現了虛海。他們開始大規模收割氣泡宇宙，將其中能量提煉成戰爭燃料。觀測者之城是僅存的幾個中立聖地之一。"
畫麵中，成百上千的碎界者正在圍攻一個比觀測者之城還要龐大的金屬星球，那個星球表麵伸出無數管道，插入附近的氣泡宇宙中瘋狂汲取能量。
"我需要情報。"葉荒直視時的眼睛，"關於虛海的勢力分布，道則的更高階應用，以及......牧界者的弱點。"
時的琥珀色眼睛微微閃爍："知識需要交換。作為觀測者，我提供虛海的基礎規則；作為回報，我希望得到你的十三道則數據，這將是珍貴的研究樣本。"
"可以。"葉荒爽快答應，"但我要最高權限的數據庫。"
時似乎早預料到這個要求，光翼展開成環形："隨我來。"
她帶領三人穿過大廳，來到一座螺旋向下的階梯前。階梯的每一級都刻著不同的時間戳，從最古老的"創世之初"到最新的"當下時刻"。
"時間檔案館。"時的聲音帶著某種韻律，"這裡記錄著虛海所有重大事件。你要的答案，大部分都能在第七千五百二十一萬級階梯找到。"
葉荒注意到，時的腳步在特定階梯上會產生微妙回響，而那些階梯對應的光幕會顯示出更詳細的畫麵。
這顯然是一種加密方式，隻有知道正確節奏的人才能獲取完整信息。
"牧界者最初是第九紀元的維護者文明。"時的講解伴隨著階梯回響，"負責修複出現偏差的實驗場。但在接觸"外淵"物質後，他們發生了集體異變，開始瘋狂吞噬周圍宇宙。"
一幅全息投影展開：銀色光海中，一團黑色霧氣正在侵蝕數個氣泡宇宙。被侵蝕的部分變成金屬質地，逐漸彙聚成新的碎界者。
"外淵？"葉荒敏銳地抓住關鍵詞。
時的光翼突然全部收起，這是她第一次表現出類似"緊張"的情緒："虛海之外的存在。觀測者之城最頂層的禁忌，連我也隻能接觸到皮毛。"
她指向階梯最下方，那裡被一團灰霧籠罩："所有關於外淵的記錄都存放在最底層，但需要十四道則以上的權限才能......"
話音未落，整座城市突然劇烈震動。刺耳的警報聲響徹大廳，十二麵晶體屏障同時亮起紅色警告。
"牧界者主力艦隊！"一個機械聲音急促報告，"數量超過三百，領航者為"將級噬界者"！"
時的表情首次出現波動："不可能！他們怎麼找到這裡的？"
葉荒的灰白瞳孔倒映著外部光幕。
銀色光海中，三百個比碎界者07龐大百倍的金屬巨人正在逼近，領頭的那個甚至有著類似人形的輪廓，頭部是七顆恒星組成的王冠。
"看來交換要提前了。"葉荒活動了下手腕，十三道則在掌心凝聚成一柄灰白長劍，"我解決牧界者，你開放所有數據庫權限。"
時不假思索地點頭："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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