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脫也察覺到了這點,但他隻是靜靜聆聽,什麼都沒有說。
作為當朝丞相,他對怯薛軍最是心知肚明,眼前的察罕能連躍三級出任都指揮使,表麵上是自己運作,實則全賴這位龍霄真君顯聖。
如此鴻福,足以讓察罕將李霄奉為唯一神明。
待察罕將一切說完,脫脫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看來,民間傳聞所言非虛,這位真君確實與我等信奉的神明大不相同。”
“但明日你再派人去探查一番,看那些‘貢品’是否完好如初。”
察罕麵色一僵,臉龐不自覺地繃緊:“丞相,這...恐怕不妥吧。貢品既然已經獻給真君,我們豈有再去查探之理?”
“無妨。”脫脫輕笑擺手,茶湯在杯中蕩起漣漪,“若真如傳聞所言,龍霄真君不會與你計較這些細枝末節。”
見丞相這樣說,察罕隻得抱拳領命:“諾。”
二人所說的貢品,實則是元順帝從天下各地搜羅來的絕色佳麗與靈秀童稚。
此番特意調用萬石福船,正是因為福船可以容納五百多人,船上除卻三百精銳怯薛軍與一些舵工水夫,其餘一百多人皆是進獻真君的“活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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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少男少女皆經元廷層層篩選,不僅容貌出眾,體態嬌美,更需通曉詩書禮樂,其中不乏一些大族子女。
元順帝為了這貢品可謂是煞費苦心。
若非元廷打著“供奉龍霄真君”的旗號,令王公貴族將自家嫡女或者培養的仆從獻出,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景裡,朝廷即便掘地三尺也難湊齊這些人。
這些貢品其實早已準備多時,元順帝先前數次想將貢品進獻到廬州,但不是遭密宗反對,便是被地方貪官中飽私囊。
最可恨的是去年的一批貢品,在剛出中書行省後便被一夥裝備精良的劫匪劫掠而去。
此事令元順帝龍顏大怒,連發三道詔書,連斬了十二名地方官員,卻仍難掩元廷腐朽至此的窘境。
如今龍霄真君親臨中書行省,元順帝又豈敢怠慢?
當關於龍霄真君的種種神跡傳入皇宮後,這位年輕皇帝對李霄滿是希望。
在他想來,若能得真龍相助,重振大元乃至光複昔日蒙古汗國的榮光,都不過是翻掌之間的事罷了。
思索一番後,脫脫望著京杭大運河上奔湧的濁浪出神,江風將他灰白胡須吹得微微顫動。
傳聞幾日前揚州城被京杭大運河所淹,若不是龍霄真君降下神焰,隻怕江南各地早就暴亂了,元廷也會因此岌岌可危。
良久後他才開口:“察罕,你說這位真君不食人血骨肉,不圖金銀財寶,不戀酒貪色,也不在乎虛名......那祂為何要來這亂世凡塵?”
這一問直接讓察罕有些不知所措,結結巴巴地回道:“回、回稟丞相,這自然是我大元得上天眷顧,才讓真龍...”
話剛說到一半,便被脫脫抬手打斷。
“這等虛言就不必說了。”他淡然笑道:“皇室內兄弟相殘、敗壞倫理的醜事還少嗎?若大元真有天眷,又豈會在世祖之後,連一位壽終正寢的聖上都沒有?”
見丞相說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言,身為都指揮使的察罕頓時沁出冷汗,單膝跪地不敢接話。
一時間,房間內隻剩浪花拍打船舷的聲響。
沉默良久,脫脫見窗外霧氣越來越大,忽然話鋒一轉,“你可曾問過真君,關於華家毒鹽一事,是否需要朝廷下旨為祂和華家正名?”
脫脫這話其實另有所問,如果真君給出的答複是需要,那代表元廷對真君而言還有些用處。
但如果不需要......
察罕聞言後臉上浮現幾分尷尬,一時間沒有回答脫脫的話。
脫脫察覺到了察罕的異常,眼中精光一閃:“難道真君說了什麼難堪的話?你但說無妨。朝廷什麼德行,本相比你清楚。”
“末將方才確實問過真君此事。”察罕低首抱拳,聲音越來越低,“但真君沒有回答,隻是問末將,自河南開封的範孟一案後,元廷文書還有幾分可信?”
此話一出,脫脫頓時啞口無言,隻能揉了揉緊皺的眉間。
他脫脫在天下人麵前雖是丞相,卻難以揣測一位仙神的心思,而自己的所思所想,對真君而言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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