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能答應這樣的方式,沈涼也還是挺意外的。
他之所以有自信能幫嫣兒解圍,那肯定是有不為人知的底氣。
可嫣兒呢?
站在嫣兒的角度上,自此答應下來的一刻,就意味著她把自己“賣”出去了。
她自己開的條件。
那如果有人滿足條件,她卻不兌現諾言,該當如何跟在座那麼多瑞城中人交代?
彆忘了,能有閒錢閒工夫來花樓找樂子的,絕大多數還是以有錢公子居多。
有錢公子,以華瑾川為首,哪個不是背景深厚。
得罪了這些人,拿人家當猴耍,你一個花樓姑娘,有多少條命能賠?
由此。
當嫣兒說出“可”字的刹那,就跟她擺出擂台比武招親一樣,隻要有人拿下了這方擂台,無論對方長得帥還是醜,有錢還是窮鬼,她都隻能認命。
其實嫣兒倒也沒這麼“擺爛”。
畢竟整個局勢,從一開始都是沈涼在出麵推動。
沈涼一直在偷偷給她遞眼神。
意思是隻要你彆駁我的話,我就能幫你解圍。
嫣兒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莫名其妙地選擇了相信沈涼。
似乎除此之外,她自己也沒法從華瑾川手裡拯救自己。
如此這般,在親自征得嫣兒又一次同意後,身為她老板的孫媽媽,便開始張羅著手下小廝進行“鬥詩大會”的籌備工作。
有人負責去二樓招呼占著房間的客人,確認好哪些房間人家願意讓出來,哪些房間人家不願意讓出來。
有人負責去準備數套筆墨紙硯,方便待會兒參與競爭的來客入門題詩。
也有人在一壇子一壇子往二樓運酒。
吟詩作對嘛,總歸是少不了好酒助興的。
孫媽媽挨了抽又挨了踹,身體上的疼痛未消,卻不影響她一展人情世故之能。
她大方表示,今晚這場鬥詩大會的所有美酒供應,全部都由春啼樓自行買單。
簡言之,就是隻要你進了寫詩的房間,你就可以免費享用酒水。
同時孫媽媽也在這場鬥詩大會開始前,新加了一條規矩。
每個人在房間裡思考的時間,絕對不能超過一炷香。
倒不是擔心客人們故意賴著不走蹭酒喝,主要是樓裡這麼多男人躍躍欲試,倘若一人花一個時辰琢磨詩詞語句,那豈不是三天三夜都比不完?
眾人對此倒也是毫無異議,隻是在正式開始前,他們仍舊不免偷偷觀察著華瑾川的臉色。
畢竟遮掩工作做得再好,隻要你走上二樓,進了房間,那就意味著你有心要觸碰這位華府少東家的禁臠。
方才華瑾川還當眾宣稱呢,誰敢對嫣兒動心思,那就是跟華府為敵!
這般“罪責”,隻要你往後還想在瑞城生活,恐怕就沒誰能承受得起華瑾川這股怒火。
但這事怪就怪在,他們在華瑾川臉上,甚至是時不時的一個對視,並沒有感受到來自後者的警告意味。
不反對他們參與?
其實華瑾川還真就是不反對他們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