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華瑾川也不是傻子。
在孫媽媽帶人籌備過程中,他的腦子也沒停。
首先,即便你遮掩身份遮掩的再好,憑我華府在瑞城的能量,也照樣能把那心懷不軌的勝者揪出來,讓他明白有些人不是那麼好贏的。
其次,輸,是他最壞的打算,可他近年來為了在嫣兒麵前裝杯,可是沒少強行叫家裡請來的教書先生帶他搞創作,雖然每次寫出來的東西,都得被先生拿過去修改一二,但大體上還是算他“獨立創作”出來的。
最後——
放眼環顧在場的這些人裡,有一多半他都眼熟。
這群逛花樓的肚子裡能有幾兩墨水?!
而且要是在這麼多人當中以才情殺出重圍……
一來,他能為自己、為華府造勢,讓瑞城的人明白,他華瑾川,華府下一任接班人,不是隻會吃喝玩樂的蠢材紈絝。
二來,如此耀眼的光芒綻放,這女人還有何理由不為自己所動?
華瑾川肯定也是擔心嫣兒方才表現出來的決絕的。
征服一匹野馬,固然滋味十足。
可若是野馬寧死不屈,再怎麼強行征服,最後換來的也隻能是一匹死馬,連一次都騎不了。
故而華瑾川還是希望多少能打動嫣兒三分的,撕開口子,添以承諾兌現的基礎,結果才能達成所願。
……
一番緊鑼密鼓的籌備工作結束後,今晚整個春啼樓所有來客,幾乎都放下了床榻之上那點事。
這花樓裡的姑娘,隨時可以信手拈來。
可爭奪花魁的好戲,卻不是每天都有的。
孫媽媽站在一樓平日裡用來供姑娘們對眾演奏樂曲的高台上,充當起“主持人”的角色。
放聲告之,凡是有意參與之人,可以陸續登上二樓,進入房間提筆作詩了。
話音落下,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想參與的,不想參與的,仍然還都是一副觀察華瑾川臉色變化的謹慎狀態。
不敢做出頭鳥啊!
華瑾川見狀,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雖然他不懼與在座之人比拚,卻也同樣希望這群人能識趣一點,莫要不把華府威望放在眼裡。
眼瞅著冷場了,不怕事大,就怕事不大的沈涼,眼珠子一轉,便笑著走到了華瑾川麵前,低聲蠱惑道:
“華兄,這無人相較,體現不出來你的才情所在啊,若是如此,贏了恐怕嫣兒姑娘也不會認為那是你的本事,隻會當乃是華府之威,助你取勝。”
沈涼的話,無疑是跟華瑾川自己心裡想的契合到一處了。
於是華瑾川問。
“那依梁兄之見?”
沈涼笑答。
“自是要鼓勵諸君儘情參與,反正華兄家大業大,想必自幼也沒少受名師指點,想贏他們,還不是信手拈來?”
這一記馬屁,直接拍進了華瑾川後腰下方的某朵小花裡。
他既滿意又自得的點點頭,隨即清了清嗓子,揚聲開口道:
“此等難得聚會,倘若隻有華某一人參與其中,豈不無聊透頂?煩請諸位給華某一個麵子,凡是略通此道者,皆揮毫一二,即便華某才情不敵,輸了此局,也定當甘之如飴,感慨我大炎街巷藏龍臥虎,讚歎一聲我朝人才濟濟,文風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