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記得,當初的李真金不過是個送水出身的打火隊小廝。
可李部童對他說,機會永遠掌握在自己手裡,隻要努力就可以改變打火人的處境,改變汴梁防火滅火的現狀。
這話,真金聽進去了。
這情,真金也記下了。
他果然帶著兄弟們贏得了打火比賽,改變了打火人的現狀。
李部童還說,置之死地而後生。
為了打火人,為了改變打火這一行。
李真金要豁出命來。
那一次,李真金的血沸騰了。
滄桑走來,如今他是潛火軍指揮使。
他自覺初心未變,人命大於天,打火大於天。
現在,他李真金同樣願意為了打火人的職分豁出命來。
可是李部童呢?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優柔寡斷?如此油滑世故?
“你說過要幫助太子成就一番事業,要改變汴梁的打火現狀,忽悠汴梁百姓平安,我之前並沒有底氣,可是後來,我們終究是一步步攜手做到了。現在呢?我們不是打火人嗎?”真金聲音顫抖,眼神熾熱。
李部童沉默了。
是的,打火人。
打火人本來不就是要與火神鬥爭嗎?不就是要護佑百姓平安嗎?
這是真金心底的話。
“你依舊還是當初的你,我不如你。”李部童歎息一聲,眼神中閃爍出一種莫名的激動,不過轉瞬即逝。
李真金又道:“我隻想阻止火災發生。”
“你好好在城裡防火。”李部童淡淡說道。
之後,李部童轉身離去,走出兩步,他又回過頭來:“接下來,我很有可能都不能再見你。保重。”
真金咬了咬牙,又恨又氣。
他這趟來本想問到一些縱火案的線索,結果一無所獲。
不過至少,他似乎更加確認,火神似乎是和太子達成了某種和解。
這件事情,李部童不會說。
任何人都不會說,他隻能猜,猜到了還要藏在心裡。
走出茶坊,真金還有些神情恍惚。
於情而言,太子於他有知遇之恩。
於理而言,這件事情實在是有違天理,真金斷然不能接受。
他的心裡七上八下,這件事情他不知道該同誰商量?
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多一個知道,便多一個人會有危險。
憂心忡忡,真金還是若無其事回了軍營。
這心事,彆人看不出,遠二郎卻一眼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