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商行的地段極好。
“地段選得刁鑽。”張擇端的指尖劃過商行外牆的青磚,又用力拍了拍厚實的牆麵,不免有些感慨。
“怎麼說?”真金問道。
“背靠金水河支流,貨船可直通外城漕渠。門前三條官道交彙,馬蹄聲徹夜不息,要說經商,這當真是大相國寺的中心之地了。”
“查,他們把倉庫借給了誰?”真金又問。
苒六娘帶著一隊潛火兵,已將商行前鋪翻了個底朝天。
賬冊、契書、往來的信件堆積在櫃台上。
她拿起一份泛黃的租賃契書,仔細辨認著上麵的落款和印章。
“李都使,查到了!明德商行的背後東家,是陳員外。”苒六娘快步走來,將契書遞上。
真金看了看契書,又道:“明德商行,看起來東家是陳員外,陳德福。此人是個綢緞商,但在這汴京城裡,也算不得頂尖人物。”
“你是怎麼知道?”張擇端又問。
“這契書上麵寫著呢。”
“陳員外?未曾聽說過,這般商道咽喉之地,竟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陳員外捏在手裡,倒是有些可疑。”張擇端又道。
真金對這個名字並無印象,又道:“一個綢緞商,能盤下這樣的黃金鋪麵,還有這偌大的倉庫?”
商鋪的老管事被押了過來,真金又問:“你們家陳員外呢?現在何處?”
老管事又道:“員外說是去外地進貨了,已經有日子不見了。”
“當真?怎會有如此巧合?”
“老丈我不敢欺瞞。”
“你們把倉庫租給了什麼人?你可知道,他們便是正被通緝的火神?”
老管事有些惶恐,連忙又道:“我當真不知啊,東街的倉庫是租給了一個打南邊來的客商,他們說隻用兩天,這是契約。官人,我真不知道他們是和火神有什麼瓜葛啊。”
真金檢查了一遍契約,看樣子火神又是用的假身份。
“你把那人的樣貌說個清楚,事情到這一步,查不清楚,你們脫不了乾係。”真金怒道。
遠二郎被火神打暈,險些出事,此時真金的心裡本來便有些窩火。
想到這裡,真金又發現遠二郎不見了。
“誰見了二郎?”真金又問。
“都頭說是要回營處理下瑣事,歇息一下。”一個潛火兵又道。
“好,她確實太累了。”真金歎口氣,心中又生憐愛之情。
事實上,此時的遠二郎何止是累,她險些丟掉半條命。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燒紅的炭塊,胸口是強烈的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