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確實閉著嘴巴。
在皇城司,他一句話沒說。
念在舊日情分的麵子上,張競文沒有動刑。
張競文也在等上麵的信號,是往死裡審,還是往定罪了審,抑或是往他們想要的方向去審。
最後,上麵來了信號,說是放了李真金。
真金從皇城司的地牢裡走出了,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睛。
他一個人先是回了軍營,在外麵,他遠遠看到了昔日的手下們。
不過,他沒有進去,他不敢,他留戀這個地方,但是他現在更想遠離這個地方。
一個人,他悄悄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路過內城,他看到了燒得焦黑的民。
走過開封府附近,他想起了昔日初創潛火軍的時光。
經過明義坊,他想起推著水車跑遍大街小巷的日子。
他想起了很多,想起娘親,想起遠二郎,想起環餅,想起兄弟們,想起李牢心。
前次火情,潛火軍的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元氣大傷。
何小乙傷了臂膀,在家療養。
六娘和包三將在滅火中也都受了傷,王二竿傷了腿,大夫說他以後可能會一隻腿長一隻腿短。
當然,還有馮員外。
內城火起的時候,馮員外這次冒死救火。
他曾經雖是飛蛾,可看到火焰吞人,他懵了。
他是經曆過汴梁大火的人,當年的慘像再次浮現在腦海裡,他心痛萬分。
於是,他親自推起一輛水車,在一線滅火。
一隻眼,在夜裡黑得依然發亮。
馮員外沒有受傷,他是累得虛脫了,之後昏睡了五天五夜,醒來之後,胡子都白了。
最可憐的還是環餅,落個癡傻,還有那個未曾謀麵的父親……
真金越想越亂,心灰意冷。
他邊走邊逛,一個人回家去了。
這個打火人心中的主心骨被接二連三的意外事件擊碎了。
娘親不知真金後來的遭遇,以為真金是忙於處理公務,見兒子回來,連忙做了碗麵。
真金睡了一覺,醒來後,他坐在院子裡,娘親和真玲在樹下乘涼。
這一瞬間,他突然累了。
真金說:“娘親,你說,我不做打火人了,怎麼樣?不當兵了。
娘親答說:“都好,都好。”
從來都是這樣,真金無論做什麼,不犯法不犯罪,娘親都會說,都好,都好。
“你要是能早些成個家,更好。”娘親又補充說。
不過一會,真金又聽到鳥叫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