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知道。過兩天他們就能拿著章程過來找你了。”
“那就好。”
“夏元吉說,不如開印永樂寶鈔。你覺得呢?”
朱高熾忽又想起一事。
“挺好。再有個十年,估計洪武的寶鈔就差不多了,正好。”
“我爹倒是不太樂意,說用著洪武算個念想。”
朱高熾也有點小傷感。
永樂初年,設了兩京戶部行用庫,專理倒易新鈔,兼收民間金銀。
這些年下來,民間的舊時寶鈔收回來很多很多。
爛了破了,字跡昏花了的寶鈔,一批一批的,全部焚燒毀掉了。
前一陣,他去現場看了一次。
有一張寶鈔燒到一半飄飛了起來,還沒徹底燃燒的那一角印著洪武的字樣。
就在空中,慢慢的一點點的,灰飛煙滅。
朱高熾才有了一種,洪武朝已經很遠的感覺。
皇祖父的容貌,好像也開始變得模糊。
他覺得,朱棣可能也有這種光陰一去不複返的傷感。
而且,親爹跟皇祖父,還是有差的。
“呃,這個,隨爹願意怎麼著吧。”
張欣沒意見,反正上輩子就沒換。不過那會是因為寶鈔爛大街了。
終究是殊途同歸。
兩口子正說著話的功夫,挽袖舉著厚厚的幾封信就跑了進來。
“殿下,殿下,我把信拿回來了!”
“什麼信?”
朱高熾接了信詫異的問道。
“瞻基的信。挽袖,你把給皇上跟皇後娘娘的送過去。”
張欣答了接著吩咐。
“是,殿下!”
挽袖麻溜的屈膝行禮走人。
朱高熾接了信邊拆邊問:
“怎麼就到你這兒了,急遞鋪應該是遞我爹那邊啊。”
“走的魏觀那邊。急遞鋪哪有這麼快。能用起碼也得幾個月吧。”
“緹騎現在改行乾這個了?”
朱高熾瞪眼。
東廠提督啊!
原來跟錦衣衛一樣讓人聞風喪膽的,這被他爹給了張欣以後,就自個洗白白改行送信了?
“我讓他們去偵查皇太孫的事,不行?”
張欣反問。
“行!!!大花!你真行!”
朱高熾怒讚。
“少貧,念信吧。”
張欣說著話,還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哦,腦袋不舒服?”
朱高熾拆了信抬頭就看到張欣的動作。
“嗯,現在不能用紙筆,光靠腦子記事,有時候可能不夠用。”
張欣按了一下也就把手放下了。
這眼睛瞎了,眼睛是不廢了,手也閒了下來。
可腦子就有點過度使用。
特彆是過完年以後,腦袋偶爾會有點暈眩。
“那以後我還是少跟你說朝裡的事吧。幺娘說你得多休息。一會讓她來給你請個平安脈。”
朱高熾皺起了眉,抬頭示意千爾。
千爾很快會意出了房門。
“不用了吧,可能就是昨晚上下雨沒睡好。這天氣,也是一會冷,一會不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