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問得認真,溫昭心中卻有些煩悶,他又想拿出煙,但顧忌到溫故在這裡,便放棄了。
良久,他歎了一口氣,“這取決於你,或許說取決於霍華德的那些人,囡囡。如果一切順利,我和他們將會毫無聯係。如果霍華德不願意放過你,我會是燭龍和奧伯他們的聯絡人。”
這就意味著,如果那邊不肯放手,她的哥哥將走向不歸路。
“對不起,哥”,溫故想著自己走到這一步,叛逆的是自己,傷害的是哥哥。
如果自己不曾……
她走到這個時候,突然有一些惶恐。她想讓自己全部的人生去承擔責任,卻沒有想到:
自己也是溫昭的支柱。
她出事,他哥怎麼會置之不理。於是,他也被迫走了他不愛走的路。
溫昭摸摸她的頭,“溫故,你能有今天的性格,哥哥很驕傲。所以,不要自責。”
“現在這不是困境,我們在的地方絕對不是困境。我們會走出一條路的。”
他帶著溫故和媽媽,一次又一次走出了一條血路。他這次想教溫故泥濘的路怎麼走。
溫故卻突然說道,“哥,止步在這裡吧。”
溫昭看著眼前這個聰明的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帶阿龍還有媽媽離開,去九區。燭龍和奧伯他們之間的負責人,我來做。之後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
她成年了,她有解決問題的能力。明明當初說好,一切她來承擔,所有的代價她來承受。但哥哥卻為她承受太多。
明明他已經很辛苦了,為什麼還要為了自己和犯罪團夥產生聯係。
明明哥哥在最困窘的時候,都不曾走向犯罪的道路。
明明哥哥寧願用命去拚一條路,都不曾傷害過彆人。
哪怕哥哥愛批評她;讓她擔心;哪怕有人指著他的哥哥罵“打死過人的流氓”,在溫故心中,這也是最最最善良,最最最好的哥哥。
溫昭應該帶著媽媽過普通人的生活,不用每天傷痕累累;而媽媽也每天有哥哥陪伴,不用一個人待在療養院裡。他們應該住在一個乾淨帶院子的房子裡麵,媽媽每天開心跳舞,哥哥研究廚藝。
“哥,你拿著卡裡的那些錢,帶媽媽離開,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啪”,一個巴掌落在溫故的臉上。溫昭很少打溫故,尤其在她大了之後,大部分時候都避嫌,隻儘心儘力地嗬護著自己的妹妹。
“溫故,你是不是這次來的原因就是這個。什麼預演,還有你把你那些破資料全部帶來,是不是打著這個主意。”
溫故倔強地看著溫昭。
她不是笨蛋,溫昭突然出現在沃爾斯,並在霍華德找到了工作;限量版的遊戲卡;以及突然消失,又出現在七區。七區暴動頻發,除了普通的民眾,隻剩下那些通緝榜單上的人。
她隻是試探,她哥真的在七區。
溫昭氣急,他手指著溫故,有些發抖,“溫故,你是不是把所有的心眼子都用在你哥身上了。”
“你讓我走,但是你懂什麼?我如果不教你,你就要被彆人吃了,你知道麼?”
“你很有奉獻精神是麼?你奉獻的不是你自己,是媽媽十月懷胎的辛苦,是她對你的哺育。你犧牲的是我這十幾年心血,感情。”
“你讓我走?然後你當燭龍的探子,你想兩頭利用是不是?我告訴你,那什麼赫都在你麵前一哭,你是不是覺得燭龍的人可憐?他們讓你乾什麼你就乾什麼?然後被霍華德的人抓住把柄,讓他們對你為所欲為?”
“你讓我走,你是不是又要去霍華德保護那些十杆子打不著的特招生?”
“你想當那些人的玩物?”
溫昭指了指樓上,“媽媽當年最困難的時候,都沒乾這種事。溫故,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讓他們在感情上玩弄你。”
“但我寧願輸了,被玩弄一千次,一萬次,都不想你打破底線”,溫故看著憤怒的哥哥,沒有絲毫退縮。
“還有,媽媽把什麼都扔給了你。家裡麵的債務,還有我,她葬送了你的前半生,我不能葬送你的後半生。”
溫昭的手又高高抬起,但在極致的克製下,還是顫抖著手放下了,他的眼眶紅了,摻雜著濃濃的失望和痛苦。
“所以,你是在恨媽媽?我跟你說了多少遍,媽媽是被逼無奈。所有的源頭是那個男人,媽媽是最無辜的人,而你和我流著那個男人的血,是最沒有資格說她的人。”
“溫故,不要指責弱者,他們已經儘最大努力去承受了,你忘記我怎麼跟你說的了?”
溫故將自己的聯邦卡拍在桌子上,“十八歲,哥,你養了我十幾年,你還是像以前那樣,把我當成小孩子看,你根本不懂我,你也不信任我。”
“我怎麼可能恨媽媽?我隻是想說,我不想你再為我犧牲自己的人生。”
“我是成年人了,你要做的就是放手,放手,你知道麼?”
溫昭深呼吸,告訴自己這不是溫故最叛逆的時候,他有處理她的能力。她翻不過他的五指山,溫和一點,溫和一點,溫昭,溫和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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