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把一個風雨同舟認識了幾年心愛的女孩,和被迫湊成對象的見麵次數疊加不逾十次的人相提並論是不對的匹配,可又能怎樣,又能怎樣,為了她們全天候把心掰成兩瓣嗎?
一半的情火入同心繩,到底是誰,能不能說句話?簫颯頭痛欲裂。
一半的情火入同心繩,到底是誰,能不能說句話?白繭蝶人來瘋了。
來到這有三刻鐘了,波濤洶湧的聲音如雷貫耳,仿佛有開天辟地的威力,聽不出浪拍在左邊右邊,像有人舉著斧頭劈柴,汗如雨下。
一隻耳朵失靈再辨識不了方位,仿佛再也聽不到愛人在小島呼叫的聲音。
天雷了,銀色的閃電柳條似的柔韌淩厲地劈下海,水是導電的,木頭是濕的,每劈一下,人的汗毛就要豎起來。
雷聲大雨點小的春天啊!
連眼淚都很沉默。
這裡沒有隔間,男女混居,總共三層樓,一層樓一間和諾亞廣場差不多大的房子,房子裡空無一物。
沒有床地很寒涼,無論春夏秋冬瘋子們都橫七豎八躺地上睡覺,沒有誰的身體在冬天溫暖,冷死的清晨就被扔海裡。
不刷洗的地麵汙濁的環境滋生許多致病菌,空氣裡漂浮的不是清新的空氣,而是病毒唾沫,不瘋的人來到這不瘋才怪。
這兒的人蓬頭垢麵,衣衫不整,有不穿衣服的半裸的,有瘦骨嶙峋的,還有壯如豬的,什麼樣的人都有,有頑強活下來幾年沒洗過一次澡的,皮膚上能摳出一麵血泥牆。
幾分鐘前,末影人前來送飯,幾百號人隻送一百五十人的飲食,這些叫聲淒慘的人抓住彼此的頭發往地上往牆壁上磕,一下死傷二十幾號為爭搶食物犧牲的人,傷亡人數攀升。
也有些女瘋子是弱小的,她們大都擠在一起,這怕那怕,見有一個彆的瘋子走過就怕得不行。
牆壁與地板都沾滿了血跡與汙漬,屋裡臭氣衝天,傷病員痛苦的呻吟聲和粗魯的叫罵聲不絕於耳,狂轟濫炸,悲憤難眠。
吃藥發瘋的人源源不斷被送進來。
白繭蝶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眼神沉痛,眉宇焦灼,眼中像淬了寒冰。
沒有多少人來這,瘋子也怕黑,大霧彌漫的眼睛一刻不動瞻著周圍,人一來她就殺無赦。
這段時間內,她連續殺死兩個想來騷擾她的瘋子,反之將是自己悲慘地死去。
她的形象是普普通通的瘋子,不必誰暴躁不必誰親切,腦子裡還能想起大義凜然地拋棄她的父親、肖邦和簫颯,這三個牢牢刻在生命中經久不散的人臉嗤笑她,她控製不住自己做什麼,想打死這三個人,他們是不倒翁,打不死摔不爛,用不上激將法美人計也不管用。
前方又奔來一個循著奶香味找到她棲身地的裸身男瘋子,還沉浸在殺那兩個人痛苦之中抽噎的白繭蝶顫著腦袋一頓一頓地抽氣,意誌不堅地站起來又倒下去,嗚嗚啊啊的求救。
兩天沒吃飯了體虛,人越來越近,她乾脆妥協了,閉上眼睛等著人來淩辱她。
嘭——裸男倒地不起,白繭蝶猙獰的麵目逐步施張,眼前多出一具屍體和一個頂天立地的半裸雄性,腰部至膝蓋上方係了張獸皮,人殺多了吧,黃褐色的獸皮泛紅,胸腹有用斧頭砍剛才那瘋癲男人濺的血。
他手舉著比身板還大的金斧頭,困頓地打了個哈欠,白繭蝶以為他也要除暴安良殺自己,嚶嚶哭叫。
女性的哭聲使他不舒服,他扔下斧頭,斧刃砍進木地裡,地動山搖,這是頂層,下麵的人應該都感知到了震動。
白繭蝶從手縫偷偷露出的眼睛看到他一下將三具屍體扔走,力大無窮、力大無比,另一隻手上拿著四五份夥食。
哈哈哈哈,渙散錯亂的繭蝶意識到他對自身沒什麼威脅,不由自主地譏笑,指著他手上的飯嗚嗚哇哇。
遞給她一份,坐在她旁邊,兩個瘋子用手抓著飯吃,稀稀拉拉,用神經病獨有的方式談笑風生。
他身材比以往見過的任何人都魁梧,不排除閻羅王,手臂上的肌肉似座小山丘,小腿大腿的肌肉更是發達,健碩的線條都不是人能畫出來的,走路的時候虎虎生威,兩隻手因為肌肉塊大不能貼近側身,走一步就像健美的人走秀,腿走路檔也開得很大。
從此以後,他們成了誌同道合的至交,她不愁吃不愁喝,他也不愁孤單。
像你這樣笑起來有雨露澤華的好好看的嫻雅女孩,一定要被人捧在手心裡嗬護備至!他做著俯臥撐說,結結實實的手臂。
曠野荒郊,瘋人院裡的厭惡陋毒的空氣中首次傳出正常人的說話聲音。
癡癡呆呆,她的臉大驚失色像一張被揉成一團的白紙奇跡般的恢複原狀,沒有褶皺沒有汙跡,天然的淡定和迷惑。
爾後煞白的臉浮上苦大仇深,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地往下落。
這也許就是癔病瘋子眼中的瘋子才能說出的話,瘋人院是解放天性的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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