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像躍動著的逃避捕食者的海魚,分工合作,發出刺眼的一閃一閃的磷光,大量的氣泡浮出水麵破裂。
受不了窒息感的時候,他陡然手腳並用,遊上了水麵呼吸氧氣,他的胸膛劇烈起伏,他的呼吸聲傳遍寂寥的房間,急切的呼吸加上小腿抽筋的疼痛,讓他暫時忘卻了不愉快。
他幾乎沒用外加的力氣吸納出水後第一口氣,那一下呼吸幾乎是用全身的力氣爆發出來的。等他終於讓肺部充滿氣體的時候,他差點感歎一句就要暈過去,老小到大,少壯不努力。從來就沒有覺著呼吸是那麼舒暢的一件事情,要了老大徒傷悲的命。
接著他大口大口地吸氣吐氣,幾乎是恐怖地吞咽空氣,逐漸地四周的一切舒緩過來。
等他完全清醒,看了眼外麵的風景,世界的瑰麗再次向他招手,展露的是賞心悅目。
明明不能有這該死的想法的,他辱罵自己雜亂的感情,然而這種欲望又來困擾他,他認為人是特彆卑鄙的物種,沒有誰是絕對的癡情種。
回首曾經,他說隻愛應與非一個,然而幾年前的白繭蝶,雖然他從來就沒說真心真意愛上過他,可到了不得已結婚的那天,他又把心全部付出了,這種想愛又不敢愛的心理,一直以來困住他。
他不是個傻子,隻是裝出對彆人的好意都不在乎也不屑的樣子,事實上,他挺想擁有一段長時間持續的永恒愛情,過過有家庭的溫暖安寧的日子,有個枕邊人,彆讓他孤苦伶仃度過一個又一個漫漫的長夜。
當他發現沒有人能給予他這樣的日子,他也不能給任何人安定的依靠時,這類想法就相當於被他扼殺了。
他對自己的了解還不夠,地獄數之不儘的人處心積慮的把他當假想敵,他不知道應與非的死亡和白繭蝶的離開,是否是有人從中作梗。
少年時他是個單細胞生物,現今的他卻能從大局出發,全方麵徹頭徹尾的思考問題根源。
今時不同往日,他對於蒙昧時期萌生的、可以為了一個人去送死去上刀山下火海的情感看得很淡了。
隻不過沐浴在陽光雨露中的感情春風吹又生,時斷時續的來侵擾他想孤獨終老的意誌,他不想因他的仇恨、因他的報複而傷害到某人。
簫不安對他的關心和照顧,哪怕他是一張白紙,也被她作的畫打動了,但他不能裝做理解的樣子。
他不能以一個異性的身份去麵對他,他害怕自己的不幸會為他惹來禍害,他有信心再過不久能成為一名擁有魂魄的凋零,到時候他與她似乎就沒有瓜葛了。
是凋零,就會把一切的遺忘,如果他日能有機會記起相關的回憶,但是挑戰閻羅王失敗,那麼他也將搞砸人生,現在的生活他很喜歡,和每個人基本上都沒固定的感情線,他可以放手做事情,不會拖累一個人。
若是誰把什麼加持在他身上,到最終都會成為拖慢他步伐的、讓他三心二意的負擔,因此他不會接受誰的好意,不想傷害任何人。
該死的心聲又在胡說八道,簫颯猶如一條潛龍出水,將濕衣服脫下,換了套乾淨的衣服,出門去瞻仰風光旖旎。
出門後沒走幾步,他就感覺到今天的簫府格外不同,連平日的冷麵王宋業冷峻的麵龐都萌生出一點歡喜的笑意。
簫颯古怪的看著他,他就把殺人不眨眼的眼神送過來,他隻好假裝若無其事地走開,他不還是那個死樣,他就當作是碰巧看到了奇跡。
然而後來發生的事情,卻讓他大跌眼鏡,宋業的怪異在這府上不算萬裡挑一的個例,應該說像他這種奇怪的凝視和臉上的古怪疑惑,才是少見多怪的。
今天大家的麵色都很反常,奇奇怪怪的,要說以前,因為不安愛粘著他的關係,下人們都會對他相敬如賓,敬個禮啊拜拜揖啊,可成百上千次應付式的招呼,不及這一次真實和熱情。
在角落裡,偶然有幾個丫環成群結隊偷懶的身影,肆無忌憚的聊八卦,主角都是簫夫人,看到簫颯路過也沒像熱鍋上的螞蟻作鳥獸散,淡定得反常。
對簫夫人不待見簫颯的行為,他們知根知底,故而由來已久,她們都不怕他聽見她們在鋪天蓋地的議論簫夫人,有的人還故意提高嗓門告訴他,在為自己手握的情報而沾沾自喜嗯!
這種舉府同慶的氛圍,該怎麼來形容呢?想來想去,他還是覺得用喜慶來描述較為合適。簫府中每個人笑意盈盈的,心在桃園外,兀自笑春風。這對於深居簡出的他來說,不失為恐慌的源頭,毒辣的陽光照得他天靈蓋火辣辣的。
他能想象到這是種多麼恐怖的感覺,黑暗的深淵中,好多怪笑的人影在身邊貼著你飛過。
你看不清他們的人臉,隻見黑影幢幢,腦子裡一片混沌,伴隨著戲謔的笑聲,有很多雙眼睛四處張望,齊刷刷將目的地定在他的耳朵裡。
異常的環境讓他心生寒意,他們張揚的傻笑,隱約讓他覺得今天即將發生的大事像是與他有很大關聯,那到底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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絞儘腦汁的沉思,他還是沒有一點頭緒,神來的根本無從查找,昨天一切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大變樣了呢!
簫颯的公寓就簫府內外的格局和地理位置劃分來說,是冷門的偏僻夾角,故而有婚喪嫁娶的大事,白布紅布都不會蔓延到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