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還殘存有一絲絲蠻橫,全心全意的控製著他的心,淩沉的額頭掠過一道驚駭陰影。
飲了這杯又苦又濃的茶之後,簫颯能把苦瓜當作蜜餞吃,他想不到自己會在今天成為不經意讓墳軒招災惹禍的人,熊熊的火光遍及他的每寸皮膚,令他的外皮瘙癢,也令他的心刺痛。
忙著搭救落水人員最終仍舊於事無補的味忍和山竹退了回來,他們擠過擁堵的人們來到簫颯的身邊。
當下的場麵致使他們眼界聳入雲霄般白茫茫的迷蒙一片,和簫颯的視線一同觀望著淩沉的舉止,不知如何將這無窮無儘的慘白扇走。
眼睛裡注滿了悔恨淚水的淩沉潸然淚下,他用衣袖揩了揩眼淚,這個動作敏捷而又迅速,若不是仔細觀望他的人,根本不知道淩沉這是在做什麼。
另幾個使用墳術的人結束了施法,曾經呆若木雞、愕然囧囧地望著淩沉殺人的人,如今見到淩沉被簫颯說動了,端莊的神色不由得和顏悅色起來。
在被火光燎燒的黑暗中,燈籠的七彩光是微弱的,而此刻顧客們笑意盈盈甚感欣慰的臉上撲騰出的喜悅光芒,像一隻隻飛向在清亮的陽光下蔚藍天空中的五彩鳥,是大難臨頭之後占據少數的吉祥而又喜慶的轉折。
這個人已全無心跳,淩沉緊握的手鬆開,那個人口吐白沫倒地不起,當場不治身亡。
簫颯能洞穿他心裡的悲楚,當即緘口不言、沉默不語,適時的放下他抓在淩沉手臂上的右手。
手放下來的時候卸下了沉甸甸的包裹,有另外的負擔和苦惱取代它重新走上來壓倒他,正所謂防不勝防,就連久違的內疚感也會在心念電轉前來誹謗一個人。
“山竹,味忍,你們看好淩沉彆讓他做傻事,我去後麵疏散那邊的人群,讓他們快點離開墳軒,竹筏已經燒起來了,這邊的人隻能退到儘頭。”他沒刻意壓低聲音囑咐味忍和山竹,還對他們委以重任,當著淩沉和大家夥的麵說。
他知道淩沉腦子的線索十分紊亂,他的話是他的耳邊風,是他有耳朵也聽不見的,這麼大聲講話,淩沉事後就是個醉酒忘事的人,思緒萬千已濃縮成酒精麻痹他的神經。
“如果大火止不住,你們先把這些人召集到了望塔上,暫時避避高溫的烘烤,減少傷員的數量和死亡人數,按我說的乾,快去!”
簫颯說這番話初衷就沒想讓大家聽不到,他正是要讓大家聽信於他,能把淩沉說服的人,必然也值得他們畢恭畢敬的聽從。
“好的!”味忍和山竹異口同聲地接受了簫颯分布的命令,淩沉對他們來說棘手不好對付,而這些顧客不是喪心病狂的,求生的意誌在磨礪人,為了能活下去,他們是不會出言否定二人的。
淩沉卑劣的做法已使得很多人不再信任他們,他們的希望都寄托在簫颯和他們身上,他們沒有理由對他們的管理橫加乾涉。
委托好味忍和山竹,簫颯最後意味深長地看了淩沉一眼,收回視線後便匆匆跳到了屋簷上。
這些簡陋房子還沒有被火損毀得過於嚴重,再強大的東西,不到時候依舊發揮不出它強大的實力。
上半部分交給共同進退彈冠相慶的味忍和山竹打理,簫颯不是十分放心,也至少有九成把握他們能齊心協力治理好。
現場除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燒起來的大火像傍晚時分濃豔的晚霞,以及被憤怒恐懼威脅主導的危險隨時發作的淩沉,再也沒有什麼止不住的會危害到大家人身安全的條件出現。
大火的不可違已出現端倪,既然大火止不住了,那隻就有救人,簫颯率先料到這點,他不辭辛苦來到這邊組織兵荒馬亂的人群。
在傷亡愈加慘重的事故發生之前,他已經努力做到了極致並且儘力而為了,如果火災引發的連鎖不良效應將使更大範圍的地區受到影響——他們能做的都做了,儘人事聽天命——那也怪不得他不作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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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颯黑色的身影和化不開的夜色演繹著高度的融合,他的身影在屋簷之上猶如黑色刀刃,在高速的前進中劃來劃去。
可由於他這把刀不夠明亮,切不開混沌的黑暗讓耀眼的白光刺進來,他就像是黑暗的一份子,渾身向四周散發著幽暗和詭異的濃霧。
火光衝天,山巒重疊的大火,恰如其分的展示著它一脈相承的泯滅本性,所到之處所及之物儘被摧毀,見不到它有絲毫的畏怯和氣餒。
它是那樣的果敢和斷然,它站在能把一切藐視的高度,不把人當人看,也不把火當火看,而是親自剝奪一切的死神。
黑暗就像濃濃的厚霧,席卷著這個空無的世界,填充至每一處每一角,它們似乎不畏懼明亮的火光,一次又一次穿針引線,織成一條毯子蓋在火焰上麵。
黑暗能吞沒光明卻動彈不得烈火,就連幾個火星也能把黑暗短短的低燒,一團一團的黑霧吹向火焰,還在沒接近的時候就被粉身碎骨了,被逼得往後退,往更遠的遠處撤退。
黑夜的手下奈何不了渾壯的大火,它就處心積慮的巴結它,它給火焰製造了一個被黑暗包圍的驚喜,以此烘托出大火的勇猛精進,讓他們這些可憐的人們,深深的陷入無處可躲的夢魘中,連一絲絲的光芒也找不到,就像睡在棺材裡邊,四處是濃鬱的死氣沉沉的氣息,無法使用工具把蒼穹砸出一個破曉的窟窿。
如今連冰冷的海水也滅不了火光,反而和它為虎作倀,在這世上它還有什麼可怕的,就是天空和大地也會被嚇得全身打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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