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忽然間冷靜下來,眼神也微妙地變了。
他居高臨下地盯著稱心看了一會兒,像是在重新打量。
眼神淡漠、審視,甚至帶著幾分不屑。
“你啊……”
他抬手撫了撫稱心發絲,語氣忽而變得有些涼,“你現在,比之以前,倒是知情識趣多了。”“殿下,奴……”
稱心抬起頭,怔怔的看了贏高明一眼。
而贏高明望著稱心,沉默了片刻,神色一寸一寸冷了下去。
他忽而就覺得沒意思了。
原本胸中積壓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兜頭潑下。
雖未徹底熄滅,卻也失了噴薄而出的勢頭,隻餘下一種淡淡的厭煩。
他曾喜歡稱心。
不是喜歡那個“人”,而是喜歡那種馴服、知趣、不動聲色的感覺。
稱心出身低賤,是外頭那幫唱曲子的。
自小便知道怎麼討好主子、怎麼收斂鋒芒。
他既會賣笑,又知分寸。
該開口時開口,該閉嘴時閉嘴,仿佛天生就是給人玩賞的。
那種順從,是贏高明曾一度最為滿意的狀態。
男人嘛,不比女人。
女人生來就習慣圍著男人轉,心眼子再多,到底也是奔著寵愛與歸宿去的。
她們以男人為天,就算爭風吃醋,也不過是為了在一屋子女人裡得個“第一”。
她們的重心,從來不在自己身上。
可男人不一樣。
男人哪怕溫順到了極致,哪怕削了身子做了閹人,骨子裡依舊是帶著一股子不安分的野心的。
贏高明太清楚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男人不會把感情放在第一位,他們更清楚自己要什麼、該怎麼取、如何爭。
所以他從不真正信任哪個男人。
喜歡歸喜歡,玩歸玩。
但他要的從來都不是真心二字,而是可控二字。
一個可控的玩物,才是最得他心的。
這世上,能讓男人放下野心、心甘情願當人玩物的,不過是戲子與青樓客。
因為他們從不自視太高,也從不奢求太多。
所以才馴順,才安分,才乾淨。
稱心原本就是這樣的人。
他乾淨、安靜、不鬨騰,像隻溫順的貓,低頭聽話,尾巴收得緊緊的,唯主子馬首是瞻。
贏高明最初,就是被他這副模樣打動的。
可現在——
他看著稱心。
那雙眼垂得很好,眉目也一如既往的順從。
可他的話裡,卻帶著分寸感極好的憐憫。
“若您踹我一腳能消氣,就踹吧。”
這不是討好,是引導。
是勸。
甚至還帶著一點點讓人惡心的自我犧牲味道。
贏高明眼神一凜。
勸我?
你也配?
他心裡泛起一陣厭惡。
稱心變了。
他學會了說漂亮話,學會了如何用語氣與眼神去拿捏一個人的情緒。
他不再隻是那個畏畏縮縮的小戲子,而開始試圖用委屈自己來博得贏高明的憐憫。
這不是順從,這是謀劃。
是一種要價,一種討賞。
贏高明的心裡,忽然生出一絲極其深刻的厭棄。
喜歡從負債百萬到最強錦衣衛請大家收藏:()從負債百萬到最強錦衣衛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