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玄聞言,卻一臉無辜地攤手道:“我這不就是要臉嘛,您看這忙,我都不敢去找彆人幫,是不是怕丟臉?”
“可您不一樣啊,您是我爹,我爹,幫兒子一把,天經地義,合情合理!”
執失烈的臉已經氣得發紫。
他活了一大把年紀,自問見過不少死皮賴臉的。
可眼前這位,簡直是開宗立派、青出於藍。
自己剛剛還調戲他?
讓他管自己叫爹?
想到這裡,執失烈終於破防。
深吸一口氣,閉眼仰頭,像是已經決定放棄抵抗了。
“行吧,你贏了。”
他低聲道,“我認了你這個便宜兒子,也認了我命裡八字不硬,老來交黴運。”
聽到這話,李北玄眼睛一亮。
“您這話是說……願意幫忙了?”
而執失烈冷哼一聲,嘴角泛起那種一絲譏笑:“看你這副賤樣,我若說不幫,你是不是下一刻,就得當場給我表演一出一哭二鬨三上吊?”
李北玄一聽這話,頓時嘿嘿一笑:“知我者爹也。哎,還是您懂我啊!”
說完,他忍不住咧開嘴,笑出了聲,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而執失烈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沒皮沒臉!”
但罵歸罵,琢磨了一會兒之後,執失烈的語氣正式了一些。
對李北玄道:“安排個人沒問題,但我現在人在大理寺的牢裡,京官安排不了,隻能調到軍中,或者外地地方任上。”
說到這裡,老實人執失烈臉上還露出了幾分不好意思的表情。
但李北玄卻猛地點了點頭:“要的就是這個,我想讓他去安西!”
聽見這話,執失烈頓時有些愣住:“安西?”
他剛從西域造下殺孽,安西四鎮現在屬於一個非常敏感的地區。
李北玄不說躲著點,怎麼還主動把人往安西送?
“你要送你學生去死啊?”
執失烈嘲諷道。
而李北玄搖了搖頭,笑著道:“富貴險中求嘛,安西那地方雖說亂,可眼下機會也多。隻要拳頭硬,腰杆直,就能站得住。”
李北玄這句話一出口,執失烈頓時冷笑一聲。
心說那破地方有個屁的機會。
可話到了嘴邊,卻莫名頓住了。
他沒有立刻接話,而是低下頭去。
認真思考了片刻。
李北玄說得沒錯。
安西亂,是眼下的現狀。
但也正因如此,那片土地才有洗牌的空間。
而且那西域三國,於闐、龜茲、焉耆,如今已皆破。
名義上雖然是歸降,但實際上是被打得服了。
兵鋒所至之地,已經不複往日割據。
而隨著西域大通,舊秩序被顛覆。
也就意味著,新秩序的機會來了。
安西四鎮,雖說一時兵力未穩、人心未定。
可未來數年,朝廷一定會傾力安撫、強行擴建。
安西都護府……
那個本隻是名義上的軍事管理機構,很快就會變成真正的大鎮、重鎮。
甚至會成為聯係西域與中原之間的核心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