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軍調防、屯田設戍、絲路再開、稅收分撥……
想到這裡,執失烈微微眯起眼。
李北玄說的確實沒錯。
如果把眼光放長遠,甚至放不到十年二十年。
最多五年左右,一個新興的權力格局,就將會在安西成型。
而此時進去的人,若不是死在亂軍、瘴疫、沙塵中,那留下的每一個,都可能成為這股新秩序中的一塊基石。
他緩緩抬起頭,看向李北玄那張似乎永遠笑嘻嘻的臉。
“你說的……倒也不是沒道理。”
他語氣緩了幾分,像是終於在心裡做下決定,“西域三國的確已經臣服,雖然表麵恭順,實則還是亂得很。但這亂,遲早是要被收拾的。”
“安西都護府是不會撤的。”
他說到這裡,語氣漸漸變得凝重起來,“朝廷會擴建。從現在的四鎮到未來的六鎮、八鎮,各地節度使都要調人、設吏、通路、建軍。到那時候,安西……便不會隻是邊陲了。”
“它會成為第二座玉門關,甚至是取而代之的玉門關。”
他說完這句話,眉心深鎖,像是透過麵前狹小的牢房,看見了千裡之外那座沐血風沙的舊關城牆。
李北玄聽到這番話,忍不住笑了。
笑得有點得意,又有點感慨。
“還是您眼光毒啊,正是因為這個,我才要他去安西,怎麼樣,爹你也來投資安西不?”
執失烈一聽這話,頓時笑了。
“我摻和個屁!勞資這輩子都要離安西遠遠的!”
李北玄聽見這話,也沒再說什麼,隻是隻是嘿嘿笑了幾聲。
隨後又在牢前站了會兒,隨口聊了幾句閒話。
什麼牢飯太差、地鋪太潮……
一開始,哄得執失烈心情還挺好。
畢竟牢裡也沒幾個人跟他聊天,更沒什麼人來探望他。
有李北玄這麼個舌燦蓮花的貨陪他聊天,他還是挺樂意的。
但說著說著,執失烈就不耐煩了。
畢竟李北玄這小子,話太密了!
什麼今年天好冷,大理寺卿裴俊忒不講人情,在藍田開廠子好累……
這玩意兒你跟我說乾啥?
當李北玄說到用大糞種地能讓糧食長得更多之後,執失烈徹底不耐煩了。
“你小子什麼時候能閉嘴?我這老骨頭都快被你吵散了!”
執失烈忍無可忍的說道。
而李北玄見他心情好的差不多了,便嘿嘿一笑,一本正經地答道,“這不是看您這兒太冷清,怕您待的鬱悶麼,跟您聊幾句閒話您還不樂意了?不識好歹!”
“你特麼……”
執失烈懶得理他,乾脆側過身去,閉眼裝睡。
李北玄見狀也不再逗,正了正衣襟,朝他拱了拱手。
“行吧。爹,您歇著,我這就去準備人選的卷宗,到時候還得您出筆薦書呢。”
“滾。”
“這就滾,這就滾。”
李北玄一邊笑著作揖,一邊退後幾步,轉身朝牢外走去。
大理寺的長廊清冷而幽暗。
腳步聲踏在磚石上,很快遠去。
執失烈感受著牢房裡,重新變得寂靜肅殺的氣氛,表情複雜的歎了口氣。
而李北玄很快出了牢房。
等出了大理寺的門,陽光灑落在他身上,他這才輕輕吐出一口氣,目光望向西方天邊那片淡金色的雲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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